“做什么呢!谢太医府的声誉都被你丢光了!”花媒婆看着危险已经过了,上前来就叱喝,“你看看你,出嫁竟然将红盖头给仍在一边,而且……你真是!烈王府若是知道,看你怎么收场!”
“难不成被人救了性命,一句感谢的话也不说?声誉?呵呵,真是笑话,声誉比命还重要?况且,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人?哼!”谢无垠冷笑,她上前到了段如初的面前,看向他的手臂沁血处,改了语气,带着几分关心,道,“方才的箭有毒,我给你赶紧处理一下,不然往后会麻烦。”
“这,这会不会……”
“不会。”她知道他说的大概是指她要赶着时辰到烈王府里成亲的事情。可若不是段如初舍命救她,她岂能活下来?至于其他人如何想,那就让他们想好了!
周围的人听着,都默不作声。
花媒婆冷笑,今日这事情众所周知,看她谢无垠到时候嫁入烈王府怎么交代今日的事情!
“你真好。”段如初三个字轻轻地从口中说出,也不拒绝,就站在她的面前,垂眸看着她的面容。真是好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站在世俗的顶端,她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处理伤口。
“只是擦到皮外伤,但有毒。我这会儿给你上药,会有些疼,你要忍着。”谢无垠专注于他的手臂,两手用力将他的手臂上的衣服给撕开一点之后,从怀中取出一只瓶子,用牙齿咬掉瓶塞,然后将药粉洒在他的手臂上。
“……的确有些疼。”他的浓眉微微皱了皱,但看着谢无垠那熟练的手法,疼痛感觉又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
谢无垠撒完药粉之后,从怀中取出绷带,然后给他包扎,“我已经给你撒了药粉,药粉会帮你解掉那些毒,安心静养之后就能好。”
“你出嫁也不忘记带这么多东西?”他看着她的小脸,盯着她的
着她的小脸,盯着她的眸。
谢无垠听着抬眸看他,“因为需要。”她说着已经帮他包扎好了,“段公子,麻烦让路了。”
段如初一怔,但还是点了一下头,然后三两步站在一边上,看着她。
谢无垠看了一眼周围,将地上的羽箭拾起来,用丝帕包着那箭头,然后咔擦一声,非常爽脆地将箭头给拗下来。
周围的人看着缩了缩脖子,这个女人,真的不能惹,竟然如此凶狠拗断羽箭!
段如初看着一笑,拗羽箭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既然这么多人看着,那也不怕将话好好说明白。
谢无垠看向段如初,声音清脆响亮,道,“素来我谢无垠爱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这箭头,我会好好收藏起来。他日,我定会谢你救命之恩。”谢无垠将箭头包好放在自己的怀里。
段如初满眼里都是赞赏,“好。”他嘴角微动,淡淡笑着。
谢无垠也回之一笑,然后转身看向站着的花媒婆,她的眼神犀利,“花媒婆。”
“大,大小姐。”花媒婆被谢无垠那狠劲和手段给惊了一把,这会儿多了几分恭敬。
“启程吧!”谢无垠拂袖再次进了花轿里,她坐好之后,将花轿里落在一边的红盖头拾起来,甩掉灰尘,盖回到头上。
花媒婆赶紧回神,上前将轿帘子放下来,她甩了一下手中的红帕,“赶紧,赶紧启程,误了吉时就坏事了!”
几个轿夫赶紧抬轿走,丫鬟半夏也是吓得不轻,这会儿回魂一边抹汗一边跟上。
段如初一直目送着,待花轿出了他视野之后,他才转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臂,包扎的手法真好,还打着个蝴蝶结。
“世子,属下无能,没能追上那黑衣人。”这时候,尹峰拱手请命。
段如初点了一下头,“去烈王府。”
……
烈王府内院。
“哥,无垠妹妹今日是不是要嫁过来了?我瞧见许多人入了烈王府贺喜。”北野天成看着正在慢慢喝药的呼延烈,坐下来就问道。
“嗯。”呼延烈低沉应了,继续喝药。
“可是,可是你能起来去跟她拜堂吗?”北野天成疑问,“好像您的身子还不曾好起来,尚不能下榻。”
呼延烈抬眸看了一下他,然后指了一下不远处角落的一个竹篓子。
“什么?”北野天成疑问,上前去看,当看到那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惊得面色一白,“这,这什么时候有的?”
“它会替我与她拜堂成亲。”呼延烈语气不冷不淡,似是说着与他无关的事情一般。
“什么?这,这……哥!”北野天成看着那竹篓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的面前,“哥,那是……”
“不必再说!”呼延烈瞪了他一眼,“难不成,要我再次用药站着去与她拜堂?!”
北野天成惊了惊,然后摇了摇头。但他一想,“可是,你可以坐着榻直接出去的。”
“哆嗦!”呼延烈瞪圆了眼睛。
北野天成看着他,嘴角撇撇,“我只是觉得,这似是对无垠妹妹太不公平。”
“公平?难不成这些事情对本王就公平,对你就公平?”呼延烈看着他。
北野天成怔愕了,他默默不语,然后低头往外面走。
呼延烈看着他的背影,就在他出门之际,低沉一声,“蝮蛇如我。”
北野天成听着定住脚步,慢慢转头看着他。
谢无垠都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才被人抬到烈王府的府门前。
门口已经站满了许多人,议论纷纷。无论是议论街道的就那一幕,还是现如今这遵从圣旨的意思——呼延烈迎娶谢无垠,可是众所周知,呼延烈乃在榻上已经躺了八年,废了,没去谢太医府迎接谢无垠,而今,恐怕连踢轿门都不会来吧?
而且听闻这谢太医府的嫡女有两个孩子呢?这真是令人咋舌啊!
不过也是般配的,在很多人的眼中,在这锦都人的口中,一些人还是认为这两人一个是废人,一个是傻子。
花媒婆右手甩了甩红帕子,然后又是跺脚又是翘首往烈王府府内看去,虽然烈王府打开着门,可是这没人来迎接,这到底是什么态度?
“吉时就要快到了,怎么还不来踢轿门迎接新娘子!”花媒婆忍不住叨叨埋怨,她看了一下花轿里的谢无垠,“哎呀,该不会已经知道方才的事情吧?哎,出嫁中途,新娘子就……”她一边说着似是关心的话,眸低却闪过嘲讽的不屑。
“闭嘴!”一声冷喝从花轿里传出来。
“闭嘴?如果不是你方才从轿子里出来,坏了声誉,烈王府岂会给你……啊!”花媒婆一把捂着自己的嘴,面色大变,“你,呕!”她猛地往自己的嘴里扣!
贱人,可恶,方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刹那间似是从花轿里飞了出来,然后直接窜进她的口中了!
“说了让你闭嘴,你偏偏不信!”谢无垠态度万分的冷,她盯着前方,虽然隔着轿帘子,但依旧气势逼人。
花媒婆想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故意说出在街道上的事情,再让周围的人都听得,不出几日,就可以将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到时候她想在烈王府立足,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若是说了,那后果
了,那后果只会很严重!”谢无垠冷厉地警告,“烈王府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既然答应要娶我,自然会来踢轿门!你一个媒婆瞎操什么心!”
“……是,是,是。”花媒婆咽了一口气,那肚子里的东西根本吐不出来,她赶紧走到谢无垠的花轿前,点头哈腰谄媚低声问道,“那那个,大小姐,你方才,方才入了我口的那个,是什么?你,你该不会是要杀了我吧?”
“哼,看你自己造化!这是你没有及时闭嘴的惩罚!”谢无垠冷哼。
花媒婆面色惨白,但很快会意闭上嘴,不敢再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