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鸣是徐逹宁安插的卧底。”
“是……”
“那你,现在还想我死,是吗?”陈恪掐着徐清风的手,用力十足的力气,他心里有怒火在翻腾。
“不!”徐清风连忙否认。左鸣隐藏得很好,一开始徐清风并不知道,但是发现了之后,徐清风连忙终止了暗查陈恪的计划。
现在,徐清风也好,左鸣也罢,都是真心想找金铃花医治陈恪的。
徐清风的爱从来不是假的,更何况重生后陈恪对他那般好。可此时陈恪的神情冷得他害怕,他知道,陈恪不信。
徐清风的眼里满是惊惶,他的口气是真,表情是真,可是陈恪不敢信。
松开徐清风的手,陈恪把锦盒扫到地上,发出一声响,全公公在门外询问,陈恪没理他,指着地上的金铃花,“你看,那是什么?”
金铃花从盒子里滚了出去,花瓣散落,根须还是杂乱的缠在一起。不一会儿,徐清风看到从花托底下,缓缓爬出一只小小的、红色的蜘蛛。
第47章 真相(1)
徐清风印象中,父亲徐逵宁总是温和的,好脾气的。会对他和其他子女笑、说故事,讲道理也是缓缓道来,不曾声色俱厉。
而母亲更是温柔,总是安静地陪伴在一旁,每回看见父亲和母亲相处,总能感觉到像溪流一样潺潺不绝的感情。所谓的细水长流,也让他倍感安心。
但表象之下,总有不为人知东西。
从江之南往京城走的那段旅途,徐逵宁给徐清风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数百年前在大陆的东边,生活着许多部落,每个族群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互不干扰,以森林、山川、河流为界,彼此遥遥观望,他们从不交流,过着十分安宁和谐的日子。
在一片四季分明、土地肥沃的地方上,生活着一个人口最多、最为富庶的部族——周氏。
在这个部族里,有大陆上最为厉害的男巫,可以知晓过去和未来,族内的大小事务都需要请教男巫,好坏由此定夺。
有一年的春天来得很晚,当春天终于姗姗而来的时候,人们载歌载舞,日夜庆祝,满怀期待地播撒下谷物的种子。
但是这一年,严重干旱,谷物旱死在田间,水也越来越少,族群里的老人和小孩慢慢熬不住了,男巫便说:走吧,往南去,去有水的地方。
有水的地方很远很远,周氏一族走过漫长的路途,结识了许多不曾交往的部族,往南走的队伍逐渐变得壮大。
越往南走,空气潮湿了,土地丰润了,可是男巫却越来越忧愁,下令停止前进。
男巫说:不能再走了,前方有大灾难要来了。
人们害怕地问男巫,出什么事了,他们已经跋涉了这么久,难道找不到一个安家的地方吗?
男巫摇摇头:在最南边的河还要以南的地方,有一个可怕的部族,他们的先知不小心放出了可怕的邪灵,天地要有大灾难。
人们惊慌地窃窃私语:什么灾难?
男巫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变得悲壮:洪水猛兽扑来,伴着烈日灼地,或许还有山崩和地裂……
——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
人们只好就地驻扎,洪水来了又退,干旱发生在江的北面,有部族迁徙,带来了西方山崩地裂的消息。
——哀鸿遍野,生灵涂炭。
男巫日日守着神石,询问神的旨意,终于等来了希望。洪水退去,干涸的土地长出新苗,灾难下的人们开始了新的一天。
周氏终于又启程了,他们还是往南去,又来到了一个四季分明、土地肥沃的地方。
父亲把故事说得跌宕起伏,即使漫漫长路把故事分割成断断续续的篇章,徐清风还是被深深吸引,甚至在每夜的梦里,回到数百年前的那片土地。
“后来呢?”徐清风好奇地问,迫不及待想知道后面的故事。
“后来啊……”看着小儿子尤其清澈干净的眼眸,徐逵宁娓娓道来:“周氏一族在江之南生活了很长时间,大灾难早就过去了,所有的苦难都被忘记,人们幸福地生活着。”
“啊……”徐清风有点失落,故事好像结束了,停在合适的美满结局。
“故事没有结束。”徐逵宁摸摸小儿子的头。
不同的部族都在发展壮大,没有了距离的阻隔,滋生了纠纷,于是有了战争。
战争夺走人的生命,却推动了社会的发展——统一、分裂、割据再统一,必然的态势顺着历史的步伐发展,周氏不再是昔日最为壮大富庶的族群,变成了小小的一支。
族内的男巫也不再是最为强大的近神者,而是渐渐隐没,甚至失去了大部分的能力,变得如同普通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