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杨卓闻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堆案子还积压着呢。正好,老夫有一件陈年旧案得跟您商量下了。”
“哦?什么案子?”
“且跟我来。”
两人低声交谈,往大理寺去了。
而杨卓闻说得不错,此时陈茂端坐泰和殿上首,书案前伏跪着的正是严客卿。
“严爱卿有话直说罢。”
“谢皇上,臣自知此话不妥,但……”
“但说无妨。”
“是。启禀皇上,此次雾山寺一案,仁王分明在场,却未能阻止大祸,臣担心其中另有隐情。”
“有何隐情?”
“臣不敢妄加猜测。”
“那就有确凿的证据再议。”陈茂有些不耐烦了。
“是。”严客卿也不在意,从身上掏出一本奏折,呈给康公公,“启禀皇上,这是之前调查的关于户部税务案的结果。”
陈茂接过,打开来奏折,里头是严客卿一贯的具体详细的汇报材料。陈茂一目十行,一边阅览一边听严客卿继续汇报。
“大致的结果都已经有了,唯独最后的数目和国库里的对不上。”
“对不上?”陈茂感觉头疼,亏空的税务现如今应该已经补上了才是,对不上意味着得重头核对,这其中工程量的浩大和繁重陈茂是清楚的。
“那就开国库,再核对一遍。”
“微臣领旨。”
又商讨了些其他事,送走了严客卿又来了礼部尚书李克成,好不容易送走了李克成,处理了一早上政务,陈茂头昏脑涨,康公公连忙上前为陈茂按摩头皮。
慢慢放松了身体,陈茂舒服地叹口气,“国师呢?”
康公公手一顿,恭谨道:“天启楼来人把国师叫走了。”
又去天启楼?
“知道了。”陈茂摆摆手,示意不用按摩了,“你去天启楼守着,接国师回来。”
“奴才遵旨。”
第39章 圣旨到——
行院里多了乌苏里和乌须里,多了很多活力和生机。
每天徐清风和天问一起听乌苏里讲故事。
乌苏里从南讲到北,除了各地见闻还有各种精怪的故事,配上乌苏里夸张的表情和动作,十分引人入胜。
而乌须里换了女性服饰,才显出她的美来,虽然总是害羞腼腆,却能做好吃的奶饼,一下子征服了徐清风和天问的胃,就是陈恪也赞不绝口。
许是那天与陈恪把话说开了,徐清风也不再在意自己是不是变了的问题,就像天问说的,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这几日心情开朗,见人便笑。
后天便是原定要启程西行的日子。
徐清风走进书房,陈恪正在听关鸿丰禀报今日新收到的消息。
看到徐清风,陈恪招手示意徐清风过去,徐清风大大方方地走到陈恪身边坐下。
陈恪也不避着关鸿丰在场,把当季的水果放到徐清风手边,才示意关鸿丰继续。
关鸿丰正好说起前段时日京中流传的关于「徐府未绝,徐三尚活」的消息,“朝中对于徐公子活着的事情似乎没有再给予更多的关注,目前都在议论是否与科尔喜多部联姻的事。”
知道陈恪不避讳徐清风,关鸿丰便有一说一,并不含糊,“但据调查,流言的起源是工部尚书柳大人的二儿子柳沂南,他声称见到了徐公子。”
“柳沂南?”徐清风初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感到有些陌生,“我「生前」跟柳二关系挺好的,莫不是他错把谁认成我了?”
“有待考察。”陈恪淡淡道,“还有什么消息?”
“皇上拒绝了联姻的提议。”
这并不奇怪,陈恪也赞同陈茂的做法,第一是没有合适的联姻人选,他们的那些姐妹早就婚嫁搬到外头的公主府去了,皇子里难道让他或者老六去联姻?
怕是失了大国的身份。而陈茂如今也没有子嗣,倒是后宫空虚……估计陈茂也是不想给自己找个番邦妃子吧。
“除此之外呢?”
“严大人似乎又有重开国库清点财务的打算。”
“严客卿?”
“正是。”
陈恪半支着身体倚在小几上,徐清风也若有所思。
如果没有记错,这一年年初时已经打开国库察验过一次了。
“严客卿上任宰相以来,开了四次国库了吧?”陈恪回忆道,这是历任宰相没有的,甚至是其他人也不曾有过,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其他并无了。”
“嗯,退下吧。”
关鸿丰恭顺地退下了,陈恪还在脑子里整理思绪。重生前,陈恪与严客卿还是有颇多交集的。
不得不承认,那把龙椅对陈恪还是颇具诱惑力,别人越说他坐不得,他越想坐给别人看。而在明面上暗地里一直帮他活动的一个人,便是严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