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风一怔,他从来不知道这事。因为自己总会害噩梦,夜里睡不好,担心会扰着陈恪。
也因为脸皮薄不敢夜夜与陈恪同寝,徐清风一开始的时候便提出要搬出归心居,但陈恪不同意,两人各退一步,徐清风便还是宿在暖阁里。
每当夜里做了噩梦,徐清风清醒后会竭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害怕惊扰陈恪,更是害怕陈恪问他梦见了什么。
“我知道了。”
也不管徐清风是知道了什么,全公公柔声道:“男子相爱本为常理人世所不容,只是老奴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了,看得出王爷真真是把您放在了心尖儿上的,还请徐公子莫要伤了王爷的心。”
徐清风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爷这几日都没睡好,现在还在处理事务,老奴劝王爷休息王爷也不听,还请徐公子送养心茶给王爷。”
“嗯。”全公公早就备好了养心茶,当差的小厮就在外头候着,徐清风接过托盘,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陈恪一人静坐。
关鸿丰已经退下了,方才他着急汇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京中私下流传的小报上流露出徐清风没有死逃过一劫的消息,甚至联系先前徐尚书勾结番邦异族试图谋反的案情,说徐清风已经逃之夭夭了。关鸿丰收到的消息道,京中下一步怕是会举国通缉徐清风。
陈恪沉着脸,整理心中的思绪。徐清风没有死的消息应该很隐晦才是。
重生前,徐清风小心翼翼隐藏了身份,重生后,徐清风神智不清,也不会轻易让人联想到徐府死去的三公子,而找到徐清风后,陈恪也一直很小心不让徐清风露面,然而这一点还是流传了出去。
这不是徐清风第一次被怀疑。
一声笑、赵可欣怀疑徐清风是因为画像,宵别怀疑徐清风好像也是因为画像,但言语间已有肯定之意。
陈恪身边给他下慢性毒的人陈恪至今还没有找到,这事一开始只是一根刺,现在已经让陈恪感觉到了威胁。
陈恪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
“叩、叩叩。”
“进。”陈恪道,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陈恪睁开眼睛,看到徐清风端着托盘,托盘上是茶盅,慢慢走近了。
“地上有什么?还是本宫的脸太可怖了?”陈恪问,声音还是硬邦邦的,让徐清风想要颤栗,又觉得委屈。
“没有……”
“那为何不看本宫?”替徐清风把托盘放到桌上,陈恪盯着徐清风,把人拉到跟前,“你以前不是说最喜欢本宫的脸了吗?”
徐清风脸一红,他的原话绝不是这样吧。“不是……”徐清风要辩解,陈恪又打断他,“不是?是现在不喜欢了的意思?”
“不是!”徐清风有些急了,“不是不喜欢……”
陈恪微微勾起嘴角,“那是什么?”
知道陈恪没有生气而是在逗他,徐清风虽然觉得害羞,还是老实道:“喜欢……”
“喜欢什么?”陈恪却不放过他,紧追不舍:“只喜欢脸?”
徐清风扭头看向别处,“全公公备了养心茶,温度刚好……”
没等徐清风说话,陈恪拉着徐清风的手用力一拽,把人往怀里拉。
本来陈恪坐着,徐清风站着,这一拉徐清风怕压着陈恪,连忙撑住椅子的把手,却正好对上陈恪的脸,呼吸就在落在彼此的脸上。
陈恪一挑眉,像是不满徐清风的动作,手臂环上徐清风的腰,把人抱起,压着他坐在自己腿上。
“王爷!”徐清风嗔呼,这个姿势简直想让他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王爷不食人间烟火特别高傲呢,想到公公全公公还说仁王只是面冷心热,明明就特别能欺负人。
“不叫哥哥吗?”
徐清风感觉自己的脸可能红得像苹果了。热度蒸腾,说不定还能看见他的脸在冒热气呢。
“怎的脸皮这么薄?”陈恪也不禁感叹,“本宫只是抱抱你罢了。”
徐清风不说话,挣扎着想下来,陈恪却按着不让他动,“乖……”
徐清风一怔,只好乖乖坐着,慢慢放松身体,靠进陈恪怀里。
“蝴蝶酥很好吃。”徐清风放弃挣扎了,索性闭上眼靠着陈恪,红着脸道谢,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话了。
陈恪笑了笑,轻抚徐清风的头发,“这几天在闹什么别扭?”
原来王爷一直以为我在闹别捏。徐清风想了想,开口道“没有。怕给你添麻烦。”
“本宫何时嫌你麻烦?”陈恪皱眉,眸色一冷:“还是谁说什么了?”
“没有。只是……”徐清风慢慢把心里的话倒出来:“只是你对我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