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阿碧以易容潜入知府……”关鸿丰听得「易容」两字恍然,却又听得一声笑道:“只是这左边的,绝不是阿碧,比阿碧矮些,倒是右边的……”
一声笑突然「嗯」地发出一声疑问,俯下身凑近右边女子的脸,从小黑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在女子下巴与脖子的连接处轻轻一挑,便掀起了一层皮。
“你来看。”一声笑轻轻拨动那层皮,“这是一层,在这层底下,还有一层。右边这个是阿碧。”
关鸿丰也凑过去看,只见一声笑挑起的人皮面具十分薄,而在这层底下的那层更是紧紧地贴在皮肤上,不仔细近看,丝毫看不出破绽。八年前关鸿丰退隐时,易容技术还未这般厉害,一时间关鸿丰惊叹不已。
一声笑却紧接着推测道:“若这是阿碧,左边的,应该就是知县小姐了。”
一声笑揭下左边女子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清秀的真容。果然,关鸿丰先前那种不协调感消失了。
“刘知县……”关鸿丰思衬着刚刚刘知县的神情,“他刚刚在给她们「换脸」。”
“嗯。”一声笑点头认同,伸手把阿碧脸上的面具也全部揭下来,关鸿丰终于得以看见阿碧的真面目——一个长相普通的寻常姑娘罢了。
“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能为什么,肯定是这知县小姐有问题。”一声笑转向知县小姐:“刚刚没说完的,阿碧成为知县小姐的丫鬟后,发现知县对他这个女儿及其恐惧,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刘知县经常做出奇怪的事,衙门里的事务也不怎么管了。”
“先前有人见过知县小姐吗?”
一声笑想了想摇摇头,“不清楚,回去问问黄兄吧,他们在临江镇住了有三、四年了。”见关鸿丰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声笑问他:“怎么,你怀疑……”
“我怀疑这个知县小姐的身份,否则哪有父亲害怕女儿的道理,却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传言……但这位「知县小姐」的身份难以检验,我们还是先去查查刘知县吧。”
“有什么不能检验的……”一声笑露出他一贯的轻笑,伸手拨开了左边女子的衣服。
“你做什么!”关鸿丰连忙扣住一声笑的手,扭开脸不去看,“不论她是谁,死者为大。”
“知道。”一声笑敷衍一答,甩开关鸿丰的手,“不敢看你就一边儿去。”
关鸿丰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声笑就三下五除二剥去了女子的上衣,露出粉色的肚兜,雪白的两团若隐若现,关鸿丰急红了脸,知道拦不住他这个师弟,也怕看到更多不该看的东西,连忙背过身去。
“你看……”
“我不看……”
“她有赤乌的纹身。”
“什么?!”关鸿丰犹豫了下还是转过身,只见一声笑将女子搂在他怀里,露出女子背的后背,雪白的皮肤光滑细腻,左肩胛的位置确实纹着一个红色的太阳。
转过身等一声笑为那女子穿衣,关鸿丰皱眉思索,“怕是这魔教女子假冒了知县女儿,刘知县一直受魔教威胁吧。但临江镇这么小,魔教是什么企图呢……先前你说的刘知县的古怪行为指的是什么?”
“具体不清楚,我也刚来临江镇不久。”简单为知县小姐整理好衣裳,一声笑走到阿碧身边,把阿碧扛到身上,“走吧……”
“把她带走不会引起怀疑吗?”
“既然要把两人的脸换了,肯定不敢张扬着找,阿碧的尸首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走吧。”
小心翼翼逃出衙门,两人顶着夜色往黄大夫那去。夜间偶尔有凉风,倒是今夜乌云浓密,没有一丝月色。
“这八年,你……”关鸿丰沉默数秒,突然提起,却又不知道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当年是他执意要退出师门、退隐江湖,个中隐情谁都没有告诉,反对最激烈、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二师弟莫青。
这八年来,若是后悔,关鸿丰其实不后悔,只是一直怀着担心和愧疚。
但没想到,原来二师弟也早就退出师门漂泊江湖,成了一名「采花大盗」。
“我做了我想做的。”一声笑并不躲避关鸿丰的问题,坦荡荡地回答道,也在两人见面以来第一次唤了声「师兄」:“当年你说你的剑意无人能懂,无法更往前走了,你说你要找一样东西,来支持你的剑意,而后你一意孤行,离开师门后再也没有见过你。
八年过去了,师兄,我想问你,你找到了吗?”
此时此地此景说这些很是奇怪,一声笑身上还背着一具尸体,不论是关鸿丰还是一声笑,这样的重逢都与两人想象中的相去甚远,没有自在地把酒临风,也没有佳人相伴,而是在这样的夜黑风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