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徐清风想问,却发不出声。他只好继续往前去,没留心脚下,绊了一跤,这一跌,身子却沉沉地坠了下去。
腹部疼得厉害,身体也十分沉重,徐清风只觉得有千万压力压着他,压着眼皮。
“公子……”
徐清风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褪去,四周也不再白茫茫,取而代之的,是阿满欣喜的表情。
“阿……满?”
“公子你别说话,醒了就好!”阿满感激地落下泪,双手合十,朝着不知什么方向拜了拜。又急急忙忙端来一杯水,半扶起徐清风,“公子,喝水。”
徐清风已经清醒了。他静静打量四周,这是一间房间,土炕土墙,似乎不是客栈。时间好像也不早了,屋里点着蜡烛。而除了阿满和他,没有别的人。
徐清风就着阿满的手喝了杯茶。他原先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石似乎没有收在衣领下,此刻他一低头,脖子上的玉石滑落。
玉石看起来有些不一样,更亮了些。
徐清风有许多话想问,一时不知从何问起。脑子里钝钝地,闷疼。
阿满扶着徐清风重新躺下,为徐清风盖好被子,将玉石重新放到徐清风胸口,很是感激地道:“我看生死石一直发光,就知道公子你会没事的。”
说完,阿满还露出一个微笑。
看着阿满明丽的脸,徐清风却懵了。
生死石?
徐清风正想问,门被轻轻敲响,阿满简直是跳起来,雀跃地跑去开了门。
“左大哥!公子醒了!”
“真的吗?”左鸣急急走到床边,“公子!”
徐清风虚弱地一笑。
左鸣看起来很是狼狈,不说衣服上满是血污,头发也有些乱,像是逃命的难民。徐清风这才发现阿满也差不多,眼睛里都是血丝,好像很久没有睡了。
“这是哪?怎么回事?”徐清风开口,嗓子有些涩,声音很飘。
阿满脸一皱,突然哭了:“公子你受伤了,昏迷了好久……”
左鸣也两眼发红,“公子你受了重伤,伤口染了毒,昏迷了三天三夜,我们都快急疯了……”
“几天?”
“三天。”
第71章 生死石
徐清风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那魔教狂徒的兵器上淬了毒,徐清风犹自不知,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这是哪里?其他人呢?”顾不得方才阿满的话,徐清风想起昏迷前的场面,急急地询问左鸣,“天问呢?怎么不见其他人?”
此时他们所在的屋舍非常简陋,也很小。土炕土墙,小小的方木桌,桌上一个杯子一个茶壶,桌下两条长条凳,炕边有一盏锈黑了的灯架,里头燃着半截歪扭的蜡烛。
左鸣眼神一黯,那一晚超乎想象的惨烈,而魔教的路数也是超乎想象的残忍。
随行的护卫有一半是左鸣亲手带出来的暗卫,然而十三人的护卫队,全灭了。
这些护卫身手都不差,但一面保护那些民众,一面绞杀狂徒,最终还是败了。
左鸣自己也受了伤,被魔教纠缠着,杀红了眼,回过神来就看见阿满拖着徐清风远远地躲在一旁。
阿满会些拳脚功夫,遇见徐清风前自己应付了一个魔教教徒,徐清风昏迷后,她靠着自己单薄的小身板,硬是半扛半拖,才带着徐清风找到了左鸣。
徐清风听着左鸣的叙述,默默不语。
“我们都走散了,天问应该是受了刺激,想起了雾山的事,我没拦住他……”
不只是天问,乌苏里和乌须里也不见了,徐清风受了重伤,左鸣当机立断,带着徐清风先行离开。
“他们三个应该在一起……”徐清风道。
乌须里和乌苏里是夫妻,他们两个八成在一起,而他们两人都十分重视天问,应该会跟着天问。
“我做了些标记,当做暗号,他们看到了应该能找来。”左鸣低声道,他有些自责,让手下们丢了命,便是一种辜负,而徐清风受重伤昏迷不醒,他更是惶惶不安。
离开上封时那里已经毁得差不多了,那片废墟和无力感沉沉地压在左鸣心头。
拍拍左鸣的肩膀,徐清风给予他无言的安慰。“我们这是在哪里?铅州吗?”
左鸣摇摇头。他们一开始就想着直奔铅州给徐清风找大夫,但是到了铅州城外,正好遇见一辆豪华的马车,车前挂着「雷」字牌坠。
“雷靖?”
“是。”
无奈之下左鸣和阿满只好背着徐清风一路躲藏,小心地来到铅州边上的另一个小镇巴屯镇,这里与辽阔上封形成了两个极端——巴吞很小,房子挨着房子,小小的土包上住了很多人。
魔教肆掠得厉害,巴吞也严加戒备,听闻左鸣三人是从上封逃难来的,巴吞的村民好心收留了他们,提供了一间小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