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女婿裸死酒店,那么下贱的死法,也跟我有关。
眼泪从锦画的脸上滑下来,她不自主地笑了起来。
太搞笑了,这一切都像是演戏一般。
生活中,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她感到有些憋闷,打开客厅的窗户。
地面上的车流依旧灯火如织,映衬着万家灯火。
那每一个小窗户里都正在发生着幸和不幸。
“从十七楼跳下去,一定会摔死的。”
春天夜晚的风还是很凉,把她吹得一个激灵。
“这种下意识的想法,绝不可能是我的,这是那个作死的冤魂在向我勾魂呢?”
锦画想到了孩子。
关紧了窗户,拿起外套,她要去何晴家。
从来不爱哭的刘婵,红肿着眼睛和她说了“晚上见”。
锦画知道,她的朋友是为她而哭的,而不是那个渣男。
刘婵曾不止一次说过她。
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还真让她说对了。
“承蒙老天不弃,没有亲人爱护,却也能有无血缘关系的友人帮助,我该感恩。”
锦画想到这些,浑身的血液似乎又开始流通了。
一味地沉溺于悲惨,只会让自己更悲惨。
何况,她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
她们从她的身体里跑出来,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虽然她们身上流着那个无耻的人的血,可那又怎么样呢?
以后,随着岁月的流逝,她会让她们成长为她想要的样子。
没有那个渣男的一点印记。
凌晨一点,站在街边拦出租车,锦画脑子里总会想到一些恐怖的新闻,但是她除了把自己交给命运之外,别无他法。
自从当妈后,她觉得自己越发心细了。
她可以从孩子的哭声中判断她是饿了、困了,还是生病不舒服。
因为这敏感的神经,让她对整个世界都开始重新审视起来。
她发觉,在与别人聊天时,别人的一个眼神,她都能看出深意。
所以,当王正骂她“神经病”的时候,她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只是单纯地认为他是在说气话。
她透过那双曾经充满绵绵爱意的眼睛,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
这样充满未知,绝望而无助的深夜,她是经历过一次的。
那是大女儿妞妞刚满一周岁的深冬,小家伙连着高烧了三天三夜。
锦画白天带孩子去医院看病,晚上还要经常坐起来抱着她哄睡,直到第四天晚上,妞妞的烧终于退了,可锦画突然肚子痛到直不起腰。
妞妞看到妈妈的脸疼到变形,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不能动,吓得哇哇大哭。
在另一个房间打游戏的王正,过来抱起孩子。
看到锦画的样子,他说:“怎么了?肚子怎么会突然疼呢?”
锦画疼得额头直冒汗,只是忍不住地“哎呦哎呦”叫起来。
“你是不白天在家乱吃什么东西了?孩子照顾不好也就算了,连着自己也照顾不好!”
第11章 鲨鱼
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应该察觉到,他每次后来解释为“气话”的那些话,都是他真实的想法。
而单纯的她总是相信他。
她曾经看到的爱情都是美好的。
即使有一些不愉快,那不也应该是小瑕疵吗?
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她当时没有多想。
她觉得,他只是在生气她没有照顾好自己而已。
那天夜里,也是快凌晨一点,她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弯着腰,一步步挪到街边去打出租车。
虽然是寒冬,可她的额头上还是疼得滴下汗来。
医院深夜的急诊室依然人满为患。
她裹紧了大衣缩在冰冷的凳子上,等着叫号。
那段漫长而又痛苦的等待时间里,她只想她的女儿。
她坚定地下定决心,以后不可以再生病,一定要把身体保护好,这样才能保护女儿。
医生说她是急性肠炎,需要打吊瓶,恐怕要在医院呆到早上了。
但是她拒绝了。
“不打吊瓶,可以吃药吗?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孩子需要我回去照顾。”
那名正在低头填单子的男医生听到这话,很快抬起头。
他透过金丝边的眼镜看着她:“那随你,如果严重或者出现什么意外,你要自己负责的啊!”
“你没有家属啊?能取得了药吗?”
“我可以。”
锦画一张惨白的脸透着的那股坚毅,让这名男医生也忍不住叹起气来。
捂着肚子,锦画一点点挪到电梯上。
好不容易拿到药,她就按医嘱快速地吞了下去。
在医院的椅子上靠了一会儿,肚子感觉没那么痛了。
她决定立即回家,妞妞没有她在身边是不会睡觉一直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