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笑了笑,眼神轻柔,温声道:
“公子是奴婢见过最好的男子。虽然,您是女扮男装,但是您比天底下所有男儿都耀眼,都厉害,都有魅力。奴婢至今还记得,您在奴婢第一次提到容五殿下的时候,说的话。”
顾澜道:“我说什么了?”
“公子说,尊重是互相的,五殿下既然是先帝五皇子,那他就该被称之为殿下,容五公子这称呼是外人对他的羞辱和漠视,而您既然选择跟他做朋友,子衿就也要尊重他,选择叫他殿下。”
子衿说着,回想起顾澜当时认真而温润的模样,那是她真正意义上重新认识公子,推己及人,顾澜,就是这世上最好的顾小侯爷。
顾澜记了起来,她的确说过这话,所以子衿子佩他们,都和小酒一样,叫容珩殿下。
顾澜垂下眼眸,吃了一口橘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可是她此刻的脑子乱成一团,对平日最喜欢的干饭都提不起兴趣:“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对公子来说,是一件小事,但奴婢是公子的丫鬟,奴婢的称呼,就代表着公子的想法,容五殿下那么聪明,肯定猜得出来,这是公子对他的尊重。”
“我懂了,是容珩从前过得太惨,才会把我对他一丁点的好而产生的感激,当成了喜欢。”顾澜愣了愣,恍然明白了什么。
子衿:“......你好像懂了,但好像又没懂。”
顾澜猛地摇头:“他肯定是太感动了,才会把对我的兄弟情当成喜欢。何况,容珩才十七岁,他懂什么喜欢。”
何况,容珩才十七岁。十七岁的男主历经磨难,他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等以后,他就会成为冷面无情的少女杀手,燕国最年轻的摄政王,皇帝,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男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会变弯呢。
子衿叹了口气:“那公子,以后该如何与容五殿下相处?”
顾澜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李伯神出鬼没的走进步莲斋,道:“公子,容五殿下就在墙外。”
顾澜“腾”地站起身,闭上眼睛,迈步到自己屋里:“不见......呃,改日再见。”
说到一半,她的语气缓了缓。
不能刺激到男主,他也没做错什么,这一定是个误会。
李伯点了点头:“好的,那老奴去打退他。”
“打退!?”
她怕容珩生气,把李伯打退。
自己刚从皇宫跑回来,还不到半个时辰,容珩就追出来了。
顾澜后退回来,咬了咬牙,翻身而起,越过自家墙头。
她想跟他说,他还小,对自己的感情只是感动,只是兄弟情!
可是,看着眼前在夜色中满身风霜,一脸冷漠,却还抱着自己跑丢的红色披风的容珩,顾澜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喉咙哽了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顾小侯爷内心七上八下乱七八糟,下一刻,她发现自己手里还有一瓣刚剥好的橘子。
“你在此处不要动,我去给你拿个橘子。”顾澜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她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的容珩。
说完,顾小侯爷窜回去又迅速回来,把子衿那一大盘橘子都塞到了容珩手里。
没等他开口,她就从他怀中取回披风,道:“晚安!”
这次,顾澜是真的躲回自己房间不出来了,就算李伯和他打起来,也得让自己先静静。
容珩看着手里一颗颗新鲜明艳的柑橘,身影镀着月光,傲然清冽,如同谪仙人,可是他的眼神,却暗淡而深沉。
他在墙外,站了很久。
他可以进去的,但若对方是不想见自己的人,距离再近也没有用处。
可能,顾澜真的不喜欢自己吧。
她少年心性,肆意妄为,本就值得更好的人。
她对自己已经很好很好了,甚至还要拉着自己结拜。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是,他就是不满足,他还是想要别的好。
容珩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剥开一只橘子,放到嘴里。
好酸,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酸涩的橘子。
但,他一定要尝到那一点点回甘。
此刻的顾澜,则在自己的房里剥橘子。
她剥了好多好多个,手指都染上了颜色,却毫不在意的说:“子衿,这些都给你吧。”
子衿皱了皱眉:“公子很希望奴婢上火?”
顾澜:“我不是这个意思。”
子衿说道:“奴婢知道公子不是这个意思,但奴婢,可不敢吃公子给容五殿下剥的橘子。”
顾澜闻言,一口气塞了一整个橘子到嘴里:“谁说这是给他的了!”
子衿摇了摇头退下:“唉,当局者迷啊。”
“李伯,李伯!”许久,顾澜吃完了自己辛辛苦苦剥的一堆橘子,呼叫李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