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golas 抬起头,他似乎想说什么,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也许是错觉,蓝眼睛可怜兮兮的,又好像习惯性地扁嘴。
他们并肩走回实验室,路上依旧散落着粉白色的花瓣,讲堂前面的两棵樱花树尤其开
得热闹,飘零的粉白色仿佛感染春风,讲堂前面挂着毕业式的学科名称,有无数穿着黑袍
蓝袍红袍的学生在周围拍着照片,父母或者情侣举着相机而学生举着证书。
在讲堂另一侧的通路上摆着各个兴趣小组招员的名单,一些还未入学的新生则围在一
旁。
这仿佛一条岁月小径,一边是离人,一边是新生,Legolas 穿着传统服饰的白袍黑裤走
在其间,他的肩膀有落瓣。Aragorn 不适事宜地觉得他与此情此景非常契合。但是这条路对
于他本人,不合适,无论是飘零的花瓣,还是流转的时光。也许他们曾经站在岁月的两
端,就像现在路两侧的学生,精灵穿过了中间的甬路,而他只能等在路的单侧。
他想迎过去,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激情。
下一秒他实现了这个激情,他能感到自己的鼻子撞到了精灵的后脑。那真的非常硬,
他捂着鼻子,精灵无辜地用蓝眼睛看着他:“你落在后面了。”他的手放在人类的额头,
那是一个非常人类的动作,Aragorn 庆幸他没有把额头凑过来——那会让他们看上去像在接
吻,而他确实也非常想这么做——“你病了。”
Aragorn 知道自己有些低烧,已经断断续续了两三天,他以为掩饰得非常好,实验室里
的状况让他非常疲惫,又不能休息。他一直以为日方的民族性向来让他们的研究看来一丝
不苟,但是此次的事故让大部分忙碌的研究员疏于实验过程记录。当然他知道那土地农田
森林对于他们和他的不同,就好像自家儿子生病和新闻中他人的孩子生病总不会一样。
“这里的调查出了问题,我暂时不能去看芝樱田。”Aragorn 站在那条路上,也许是发
烧,他依然觉得毫无真实性,精灵整张脸都白得发亮。
Legolas 皱眉看着他,他补充:“我已经发邮件给我们那边的研究所,申请核查那里的
土壤和空气。”
精灵什么都没说,用手把他连肩膀抱着往实验室的楼走,Aragorn 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
还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而初春的天气还有寒意。他触到精灵的胸口,温暖柔韧倒让他开
始打哆嗦。
他们走回实验室的外面,海盗还趴在桌子上,他旁边的量杯散发着酒气,混在消毒酒
精中,带着一丝酸味,Aragorn 克制了半天不要吐出来。
已经是午休时间,玻璃房里面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剩下一个摔摔打打地整理文件
夹,用力合上笔电,不用说刚刚的讨论不会太愉快。Legolas 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植物学
家,看来他大概就是这么一怒之下独自穿着衬衫白袍就跑了出来。
为了其他人的福祉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似乎是他的习惯,Legolas 一声不响地也收拾
起残酒,他们喝了差不多一整瓶,他晃了晃剩下的酒,十分想把它浇到里面那个摔东西的
家伙头上——那家伙似乎没摔够的样子,走出来瞪着这边。
“我们的调查过程没有问题。”对方冲着 Aragorn 说,他的手抓住了植物学家的衣
领。
Aragorn 没说话,如果张口下一秒大概就会吐出来。
“那不是酸性环境下的细胞异变。”对方继续嚷,Legolas 把手放在植物学家肩膀上,
Aragorn 伸手拍了拍他。
“这不是你的土地混蛋!”对方把植物学家本来就不怎么体面的衬衫揪出了更不体面
的褶子。
Legolas 把酒瓶子在桌子上磕了两下,他觉得要感谢这几百年的磨练,让他不会马上找
个弓箭瞄准对方:“你可以坚持你的看法,不过你可以试试再不放手??”他的话没说
完,因为他手里的酒瓶子被人夺走了,并且立刻就倒着出现在了情绪不稳定的人头顶,里
面还剩下的那些液体就好像潘多拉盒子里的灾难一样呼啦啦地降临在了对方的头上。
Legolas 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后的海盗把体重的大部分都压在了自己都站不稳当的植物学
家身上,又看看被浇了一头高度伏特加的倒霉蛋。
倒霉蛋怒视三人,Legolas 撇撇嘴:“你抢了我的风头。”
海盗笑得不知道酒醒了没,冲着精灵说:“能不能借个火。”
Legolas 想说我从来不抽烟好吗,然后看看海盗手里的雪茄又看看一头酒精脸色白了的
研究员,笑了起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