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掂量掂量自己的成绩,心里有点怯:“其实上东雅高中部我好像还欠了点。”
一只手盖我头上,程嵘说:“不怕。”
我抬头看他,他的脸离我很近,我没追过星,不知道近距离看到偶像时整个心跳加速能快得如同在蹦极。
我摸着心口咽口水,疑惑地看着他。
程嵘眉眼弯弯,没笑,但是眼里有笑意,说:“丁小澄,你乖乖听我的。”
这个说法好像有点怪?
“你只要听我的,就不会有问题。”
我看着他笃定的模样,突然就有了信心,又忍不住调侃他:“程小嵘,我说我想读东雅,你就确定继续读东雅。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是不是太没主见了?”
程嵘闻言一愣,眼尾倏地弯了。他柔声问:“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样不好吗?”
他眼睛眨了眨,睫毛跟小扇子似的,忽然就让我乱了呼吸。我还没来得及维持我的“威严”,一阵单车铃声传来。
温渺骑着单车从一旁的小巷里冲出来,强行把我和程嵘分开。
“闪开,闪开——”温渺耍酷似的急转弯,然后一脚撑地刹住车,回头说,“你俩凑那么近,说什么呢?”
我脱口而出:“我们决定高中继续读东雅,温渺,你呢?”
笑容从温渺脸上消失,我想起温渺的父亲的打算,后悔自己说错话了。温渺的父亲希望他能进省队,这样不用担心他的前程,也能让家里多一份收入。
其实进入省队是有工资的,不过温渺在老家还有两个小弟弟,我不懂这两者有什么关联,我妈总说温渺这个孩子不容易。
“嗐,我读什么高中,省队哭着喊着要我去呢!”温渺一脸不以为意,不给我继续发问的机会,冲着岔路口另一端喊,“小公主,叫我们出来玩的是你,来得最晚的也是你,你好意思?”
我往岔路口一看,从岔路那头骑着粉红色单车过来的人,不是张晚晴又是谁?张晚晴迟到了,但仍旧维持她慢吞吞的优雅姿态,骑着粉红色单车慢慢向我们靠拢。
到了跟前,她才继续跟温渺斗嘴,原因是她不准温渺叫她小公主——这是张晚晴的黑历史。
童年时她为了躲避练琴离家出走,被捧着烤红薯的我救了。我问她怎么称呼,她对着我的烤红薯垂涎三尺,趾高气扬地说:“你得叫我小公主!”
我当时纳闷,公主怎么还稀罕我的烤红薯。
温渺是铁了心造反,不仅抗旨,还嬉皮笑脸地喊:“慢吞吞公主,张小公主,公主殿下——”
气得张晚晴扔了车,追着温渺打。
我便顺手牵羊,直接骑了张晚晴的单车就跑。
“丁小澄,不是这样的!”张晚晴发觉了,站在大马路上喊,我停下来,听她分配,“你去跟程嵘说,要他载你。”
“为什么?”
“就两辆车,程嵘载你,温渺就能载我,懂不?”张晚晴看着我的眼神仿佛看一块榆木疙瘩。
我对这样的分配有点不满,对张晚晴那种看榆木疙瘩的眼神更不满,踩着单车一脚蹬出老远:“我不要人带,我自己骑!”
张晚晴有点气。
我没往心里去,踩着单车拐来拐去,嘴里还嘚瑟地说:“我管你们怎么分配,我反正要自己骑。大不了,程嵘走过去呗!”
程嵘出手时动作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从车上拽下来。
“会摔……”动作太突然,吓得我叫嚷。
“不会!”
他说不会的同时顺势把我接住了,我摸了摸被他胸膛撞扁的鼻子,心里愤愤骂人。
我保证我只是在心里骂,程校草脑袋一歪,眼睛眯起,自上而下打量我,气势有点足,问:“刚刚跟我保证什么来着?”
我还没联想起什么,就听他说——
“还想不想跟我一起读东雅了?”
我点点头,莫名其妙被他托着腰,安放在车后座上。他扯扯我的头发,做结案陈词:“那你就老实点!”
程嵘载着我,回头看了一言不发二人组一眼,脚一蹬就骑走了。我坐在车后座上思考一个问题,明明是我先说我想读东雅,程嵘才决定继续读东雅的吧?怎么像是我死乞白赖非要跟他读一个学校一样?
欠教训。
我手往他腰肢那块掐,他浑身一抖,单车不受控制地走成S形。
“别闹!”程嵘气恼,“会摔!”
我学着他的口气:“不会!”
“哈哈……”占着便宜,我又故技重施,手还隔着一段距离,他突然伸手把我抓住,我嚷嚷,“我没掐你,松手!”
他说:“丁小澄,你现在在我的贼船上,你要是还动手动脚,我就两只手一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