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用湿毛巾擦了擦身子, 最后才帮她换上了舒服的睡衣。
一切井然有序，就好像已经做了无数次一样。
床上的人似梦到了什么, 眉头紧皱着，还翻了个身。
侧躺，与坐在床边的男人面对着。
于是床头浅色灯光全洒在了女人脸上。
唐言桉隐约感觉谈纪书就坐在边上, 可是困意就像是一双裹了胶水的大手, 覆在她眼眸上, 让她怎么睁也睁不开。
算了, 反正有他在。
她就只管安心睡就好。
这是唐言桉进入深度睡眠前, 脑海里残留的最后一丝清醒。
谈纪书帮她把床头的灯摁灭。
卧室里顷刻暗了下来, 只余下窗前那一抹月色。
大概是知道女人已经熟睡过去, 谈纪书才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盒。
里面装着的是他准备了很久很久的求婚戒指。
深夜的窗外连鸟叫声都听不到。
无声的夜里, 就只有男人微微颤抖的说话声。
“原本想等你醒来再问你的。”谈纪书取出戒指, 视线落在戒指表面，忽而自嘲地笑了笑，“可是我怕到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很开心最后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谈纪书抬手，抚上女人的眉眼，开始絮絮叨叨，“其实谭季秋白天给你打过一通电话，是我偷偷接的，他喝醉了，还问我能不能把你还给他。”
“我不愿意，也没有回答他。”谈纪书执起妻子的手，指腹停在无名指处，轻轻抚摸。
“因为他弄错了归属关系，你从来都不属于我，至始至终都是我属不属于你的问题。”
“婚礼就剩没几个月了，不知道你紧不紧张。”话说着，攥了许久的戒指，在某处停下。
举着戒指的手此刻忽然抖得厉害。
“可是言桉，我很紧张。”
尽管听过了你说爱我的话，我还是害怕。
“所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回应他的是一道绵延不断，浅而规律的呼吸声。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谈纪书无赖似的将戒指给女人戴上。
刚好的尺寸，瞧着无比契合。
谈纪书握上去，冰凉的戒指很快被渡上温热。
-
翌日，唐言桉是在男人怀里醒来的。
她睁开眸，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脸。
“醒了？”
某个人显然很早就醒了，却没有起床的意思。
她打了个哈欠，接着又往他怀里挪了挪，嘴里却嚷嚷:“还困，都怪你。”
唐言桉指的是他们昨天下午的荒唐。
“衣帽间都给你整理好了。”谈纪书亲了亲她额头，眸光微闪，“早上想吃什么？”
“想吃鸡蛋饼，还有豆浆。”唐言桉半阖着眼，补充，“要你做的。”
自从谈纪书包揽了她的一日三餐后，唐言桉渐渐就对外面的早点失去了兴趣。
只要是她想吃的，谈纪书都会做。
哪怕当时不会，最迟下一顿她就能吃到。
老妈说的没错，她已经被谈纪书养成了一个生活废物。
“好，给你做。”谈纪书拥着她，嘴上应着，身体却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
唐言桉又闭上眼，小眯了一会儿。
等再睁眼，发现他人还在，于是问:“你怎么还不起？”
“快了。”
“快什么啊。”唐言桉没听明白，她只觉得饿了，抬手就去捏他的脸，“我只知道，你该去做早餐了。”
阳光刺眼，她一抬手，就被无名指上折射过来的光，闪了眸。
唐言桉收回手，摸着戒指，半晌才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谈纪书不敢和她对视，凑过去吻她，同时心虚强调，“你也同意了。”
“我怎么同意的？”唐言桉故意躲开他的吻。
“默认。”
没亲到人，谈纪书无端生出了几分不安。
唐言桉:“……”
“哪有你这样求婚的。”唐言桉眼角有些热，“当事人都不知道，求的哪门子婚。”
谈纪书慢慢消化她说过的每一个字。
确定她只是不满意这种求婚方式，并不是对这件事不满意。
他终于放下心来，脸上的笑意浮现出来，接着哄她:“那我重新求。”
唐言桉没有直接点头说好，只回了句:“那戒指还你。”
谈纪书想也没想就拒绝:“这个戴上了，就不能再取下。”
婚可以重新求，戒指不能取。
“行吧。”唐言桉压着不断上扬的唇角，垂眸看手上的戒指，“那就暂时先戴着。”
-
唐言桉洗漱完毕，走出卧室。
此刻整个餐厅都是浓郁的豆浆香气。
谈纪书正在厨房，给她做鸡蛋饼，唐言桉望着他的背影，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情不自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