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等久了?”萧琰蹙眉,接过了扇子。
“没有,我们走吧,张大人可能等急了。”
拿着张大人做幌子,萧琰就没有多问了,朝花怦怦乱跳的小心脏终于归了位,两人很快就到了掌禁司临时办公的偏殿。
能说的案情,朝花事先在路上都已经和萧琰说了,但张大人在场,她又把逻辑稍加梳理,询问起萧琰那日看见四公主的状况。
但四公主非皇上亲生一事,兹事体大,在掌禁司的地盘他们倆很有默契地闭口不提。
“张大人对这个案子可还有想法?”
张三思闻言大惊,公主在萧琰面前就这么问自己,原来她和萧质子关系如此亲近。
“暂时,四公主的证词没有证据支持,只能参考。”张大人还是持保留态度。四公主提到的迷香尚无证明,而且她的证词也只是证实了之前书房里那些凌乱的痕迹。
反倒是她进入了书房之后所行之事,没有任何辅证,全是她一言之词。
“好的,张大人,我还想问,我宫里那起案子,什么时候能查出来。”她放下茶盏,淡淡地看了一眼张三思。
那眼神中有肃杀之气,一股寒气从张大人的后背上蹿了起来。
“我,下官现在就去调卷宗,亲自查。”
“好的,张大人,如果关于那个案子有什么进展,随时让我知道,那我先和萧公子单独聊两句。”朝花点点头,支开了张三思。
知春的案子她没办法冷静地分析,她一想起就难以控制心中的怒火,只能托付给张三思了。
老张识趣地离开了,走之前把小院的门帮她掩上了。
“所以四公主不知道你手中的那块金牌丢了?”萧琰点点头,眼中有锋芒闪过,他想起了朝花支支吾吾提起的那个叫秦九的人。
她含糊地说寝殿里曾经进了个小贼,但是那贼人好像失去了记忆,顺手摸走了她几件首饰,后来被她招安了。
这人身手不凡,竟然能混进宫里不被人发现,萧琰觉得朝花并没把实情都告诉自己。
听他这么问,朝花点点头,金牌失窃后,她让霜叶仿制了一块金牌,赶工时间紧,粗糙得很,也不可能真的纹上高家的鬼蛱蝶纹章,那个特制的图形也只有都督府中的工匠才有模具。
当时只不过是因为四公主慌乱过了头,没有注意到假金牌,也正是乱了阵脚,才会把真相脱口而出。
“公主如果怀疑她和第二案有关系,不是应该先着手去找一找残缺的尸体?”
一句话风轻云淡,惊醒了朝花。
第一案中,温晔砍掉的是大驸马的右手。一只手处理起来不难,就算被剁碎了随手埋在清华宫里的某处,也能藏得严密。
但第二案,被砍掉的是个人头,四公主若是交代宫人处理,必然落下口风,宫里到处都有内务司的宫人,清扫每天每个时辰都有人做,她又能藏到宫里的哪里?
朝花眼前浮现起先前开天眼时,看见朝星公主在碧花池旁的紫藤树下挖坑。那一带因为被宫人传闻有先皇后的鬼魂出没,平日很少有人专程路过那里。
紫藤树是她母后生前所爱,碧花池又是钱皇后落难的地方,说起来那地方又远离她的柔嘉宫,真被人查到了,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天眼会不会正好漏看了一段,她把那颗头颅丢在了碧花池里?那湖里有淤泥,真要是埋进烂泥里了,许久都不会被人发现。
而且在那个地方腐烂的速度更快,很容易就变得面目全非。
她心头一沉,知春的案子里,有宫女说那天虽然隔得远,但看见知春是独自一人匆匆赶去了御花园,并不是和旁人一起,知春没事为什么要去那里?
她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被人推下了碧花池灭口?!
朝花缓缓抬起头来,眼中的火光闪闪,“我想到一个地方。”霸气地喊了一声,“老张!”
听见她这声呼唤,坐在偏殿另一处查阅卷宗的张大人无奈地起身,又走了进来。
“公主有何见解。”
“明天和我带人去御花园,带上一些挖掘工具。”
“啊——啊?”
待她将原委一一说明,张三思倒是能够理解她的提议,但这要是不经过皇上的首肯,他也不敢提着脑袋做这么胆大包天的事。
“张大人,就看你的了。”朝花笑了笑,她已经摆明要把功劳都留给张大人,就看他接不接受了。
张三思低下头,低声说道,“四公主不太清醒时所说的话,并无旁证,如果她反咬一口,公主您可有万全之策?”
朝花已经将她和四公主对话的前半段据实告诉了张大人,只有提到她母后的那段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