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她连连摇头,长公主不会那么勇猛。
几位大人在心里惊呼连连,五公主啊,您可别再往下说了!
朝花挠了挠头,这个思路是她刚想出来的,起初她只是想,可能那位神秘人在事发之后跳出来砍断尸体的右手,再伪装成印证前朝诅咒。
但血迹明明是从床边开始出现的,证明砍手的动作是发生在前,如果是在床上就先把人勒死了,倒是说得通。
难道勒死大驸马之后,长公主和温晔当即就惊慌失措忙着逃逸,把尸体留在原地?然后第三人出现,砍断手,再拖上大梁……”
“啊——!”朝花跺了跺脚,烦死了,这里又不能化验DNA,好麻烦啊!可是两人通奸,真的会藏得严丝无缝,没有人知道?这不太可能。
只是清华宫里,有谁敢大逆不道,出来指证自己的主子?
卫祀礼头上冷汗涔涔,“五公主,您已经把温晔杀人的手法推敲出来了,可以了,细节,要不就先放一放吧。”
他可不想在卷宗里写下一笔,“长公主和侍卫温晔通奸,被大驸马撞破,温晔当即杀了大驸马以掩盖奸情败露……”
这事,轻则让长公主被罚去守一辈子陵,终生不能和孩子相见,重则就要赐一杯毒酒,保住皇家颜面。
张三思看了一眼还陷在思索中的朝花,出言打断了她,“五公主,太钻牛角尖,反而想不出,要不,我们去四公主那里转转?”
卫祀礼惊恐地扭头瞪过去,“你你你,你们去找四公主干什么?”这个老张本身就是头犟驴,还敢劝别人不要钻牛角尖?
卫老头一拍脑袋,装作好像想起什么,扑到案台又翻出了一样东西。
“对了,这封信!五公主你来看看!”
他倒不是真的忘记了,但这封信所指向的线索,和五公主的一名相识有关,所以刚才不太想当着朝花的面拿出来。
朝花展开信纸,旁边凑来了两个脑袋,是张大人和刘大人。
“萧公子,您所托之事,温某已办妥,您的大恩温某没齿难忘。”署名温晔,日期是大驸马案发前一天。
朝花咂舌,又是萧琰?眉尖轻蹙,“这信您是……”
卫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信,也是衙役从温晔住所翻出来的。”
呵呵,朝花笑了笑,“萧公子是哪位?”
卫祀礼不敢回答,摸不清朝花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打算,另外两位大人也在此刻安静如鸡。
“温晔结交的人里可有姓萧的?”朝花瞥了卫老头一眼,她心里清楚,刚才那份名单里并没有姓萧的人。
卫祀礼还是不敢吭声,拢在袖中的手开始发冷,胖胖的身体有些发抖。他发觉自己真的惧怕起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女,不知是因为她犀利的目光,还是泰然处之的从容。
朝花本是皇家女儿,出言并不偏护皇族,要是说她心如铁石,偏偏又对普通宫人的生死看得重。
朝花猜测他们噤声,是因为忌讳自己和萧琰的关系,笑了起来,“我只认识一位姓萧的公子,会不会这么巧?”
这处偏殿的采光极佳,阳光透过棂窗射进来,照在她的身上,一张明媚朝气的脸像金子闪烁着光泽。
张三思眯了眯眼睛,“五公主您的意思是查一查萧质子?”
心口抽动了一下,朝花忽然觉得有些气短,打着哈哈道,“这事当然由卫大人主事调查,我怎么会有意见。”
话锋倏地一转,“不过这信为何没送出去,也是奇怪,卫大人的衙役可查出,温晔房中还有没有和萧公子通函的信件?”
卫祀礼的包子脸挤出了几层皱褶,愁眉不展的样子看得朝花抿嘴直乐,估计是没有了。
“对了,卫大人,您可曾比对过温晔的手迹,这封信虽然署名是他,但是不是他本人写的,还不能下结论呐。”
刘如海对卫大人的背影摇了摇头,心中嘀咕,早说不能查这个姓萧的,偏偏不信,这不就踢到石板了。
“公主此言差矣。”张三思忽然发言,“这温晔是宫中的侍卫,要是给萧公子传信,必然需要通过宫中的门房,他是长公主殿内的下人,这些人的信件一般是每周一次送出宫外,算算日子,这封信原本应该在案发第二日送出,那温晔如果犯下大罪,难免慌张,没来得急送出信函也是正常。”
朝花思忖片刻,还是觉得有问题,“如果他们是正常信件往来,走门房这种官方渠道,那不就证明两人没有私情……”
这几个老古董差点被她这句“私情”炸起来,她赶紧捂住嘴,“私交……”
张三思顿了顿,“公主所说也有道理,如果萧公子真是暗中和温晔有往来,那么温晔为何压下这封信不发出,也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