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定蓉穿着薄薄的春衫,靠在门边打了个哈欠,朝着宁楚珩扬了扬下巴。
“一定要碾得特别细碎,不能有一点粗粒渣滓,我拿来有用的。”
宁楚珩拎着巴掌大的小木锤就不太理解了。厨房又不是没有糖霜,为何一定要他亲手碾碎?还给了这么一个中间虚空的小木锤。一看就是她在故意整治他。
不理解归不理解,男人还是听了她的话,在阳光照着的格子门前,盘腿坐着碾糖霜。
姜定蓉起初就坐在门后躲着阳光,后来被暖洋洋的温度给晒得困倦,最后慢慢就缩到宁楚珩怀中,抱着他小睡。
宁楚珩一手搂着她,一手用小木锤碾糖,还不敢发出声音,怕吵着她。
姜定蓉想要的目的却达不到。男人全程抱着她,还得碾糖霜,可这也并不能怎么消耗他多少力气。
这事儿还是姜定蓉睡醒之后才发现的。
她醒来时,宁楚珩早就停下手上动作,抱着她静静闭目养神。
见她醒了,帮着她把糖霜全都刮出来倒入小盅里。
姜定蓉捏着糖霜,指尖黏了一层亮晶晶地,细细地,没有粗粒。找不到借口,她愤愤把沾了糖霜的手指抬起准备塞进嘴里。
此刻阳光已经染上了一层金橘色,暖暖的,又温柔的。
她的身上也撒上一圈橘影。
宁楚珩心中一动,抬手握着她的手腕,轻轻调转方向,轻咬住了她的指尖。
甜意在舌尖荡开。
“糖霜用来做什么?”男人用舌尖卷去她指上的糖渍,低声问。
姜定蓉指尖动了动。
她漫不经心说道:“糖霜可以做的很多,糖糕,糖水,甜的都行。”
“嗯,甜的都行。”宁楚珩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而后话锋一转,“甜的念念,也行。”
甜的……什么?
姜定蓉难得一愣。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似乎已经养精蓄税休息完毕,抬手抱起她,同时一手握着糖霜的小盅,朝室内走去。
“欠债的人要积极还债,不让债主操心。”
“今日再多送你一次,就当利息如何?”
姜定蓉全身紧绷,险些从他手臂上跳下来。
“不如何!”
什么利息不利息的,她是那种人吗!
“糖霜这么甜,喂给念念好不好?”
男人笑得似乎别有用心。
姜定蓉起初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之后,腿先软了软。
不至于玩得这么大吧?但是似乎……又有点隐隐期待。
少女羞答答舔了舔唇角,腼腆地捂着脸。
“不好。”
只可惜,债主似乎有些欲拒还迎,让欠债的看出了点眉目,欠债的挑眉,觉着这一次可能还的能让债主满意。
当了宁楚珩的债主,姜定蓉别的本事没学到,就学会了几个词。
没羞没臊,没脸没皮。还有……没日没夜。
这一番接连操劳,让她险些忘了正事,宁楚珩今日休沐,依照约定早早出门,她还赖在床上不起来,还是石兰提醒她,采青把事儿办好了,问主子要不要去看热闹。
姜定蓉还在床榻上准备再睡一觉呢,忽然反应过来,从她吩咐下去这都三天了,事儿也该办妥了。
如此一来,她顿时困意全无,起身更衣梳妆,让阿庄赶了马车,一行人专门前往朱雀坊的大酒楼去。
朱雀坊位置在王都的中心,又是最繁华的地段,来往行人十个有八个都有些关系,在此间最大的酒楼,定了个最靠近人群的格子间,姜定蓉就打定了要看热闹的主意。
她身边就带着石兰和阿庄,占据了视野算得上极佳的好位置,能听见周围人的说话声,但是只要她压低声音,外头的人就听不见。
算得上是一个嗑瓜子饮茶的最佳位置。
跑堂的给她们上了满满一桌的招牌菜。姜定蓉随意尝了尝,味道的确不错。难怪能在朱雀坊开这么大的酒楼,大厨的手艺功不可没。
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姜定蓉不贪图口腹之欲,略尝了尝,重点还是放在周围人身上。
此刻时辰正好,是正儿八经用饭时候再往后推一推。真正吃饭的人自然都吃过。这会儿能来酒楼的,大多是以聊天为主。
王都的热闹,最受欢迎的无外乎权贵门第,官宦世家,似乎只要提起他们的私事,就能让人食欲大开,多吃一碗饭。
这会儿酒楼里,也有不少人在讨论最近一些热闹的事情。
其中无外乎要以二皇子殿下府上的事情最引人好奇。
春末,正是蛇出巢的时候,二皇子府上的一棵树下,还有房中墙壁下不少蛇穴,听闻二皇子府上昨夜出了事。一条尖头的毒蛇溜到了二皇子床榻上,咬了二皇子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