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祝这种家长式的兴师问罪并没有让他感到害怕,反正从小到大也没人管他的成绩。
但这毕竟站在面前的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当然得好好回答。
“我其他门都达到班级均分了,就是化学……”
“化学怎么了?”
“我做一半嫌烦不想做了,就提前交卷了。”
“路向南!”江祝一听火气也上来了,“你不是跟我说想考A大的么?难道你是骗我的?”
“哎呀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一做化学就会想到纪文那张令人反胃的脸,就彻底做不下去了。”
对于这种理由江祝也是无话可说。
这人估计不是肉做的,是醋做的。
“你进来,把化学卷子给我看看。”
两个人一起坐在桌前,江祝把床头的台灯拿过来;路向南很听话地把专门放试卷的文件夹放在桌上给他看。
里面贴了很多小标签,以学科名作为分类;每一张试卷都是整整齐齐塞好的,每道错题旁边也都用不同颜色的笔表上了错因,并把正确的过程写在旁边。
这压根就不是一个差生会做的工作。
“哥哥,在你看不见的时候,我都有在认真努力学习,而且我对你说的每一个字也都是真的。”
江祝现在相信了。
情况并没有他预想的那么糟糕。
他的小狗最大的问题就是排斥化学。
还真巧了,江祝在学生时代,除了数学以外最拿手的学科就是化学。
想到这儿,他忽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忘了有现成的学长在你面前?”
路向南愣了一秒,然后整个人精神焕发,“对呀,我男朋友可是高考状元!谁都没有我男朋友厉害!”
“小机灵鬼。”江祝捏捏他的鼻子,“高中知识我虽然很拿手,但毕竟过了好些年了,我需要晚上回去把我的体系拾起来复习个两天再教你。”
“专门给我补化学么?”
“不然嘞?你看到化学就心烦怎么能考试?”江祝撩了一下他的头帘儿,“如果以后你一做化学就会想到我,你还愿意学么?”
“学学学,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路向南抓起江祝腿上的北北丢在一边,倾身搂住他的腰,脑袋一个劲儿往他肩窝里拱,拱完还要拼命蹭,“我就知道我的猫猫最好了。”
“那可不,我大学的时候也给几个高中生当过家教,不至于忘得那么快。”
“……所以你还教过别的男人?”
江祝想不通他的脑回路。
没见过他这样没醋找醋吃的人。
江祝这次干脆不哄了,“对啊,你不是第一个,是第……我数数,我大一上教过一个……不对,是两个高二的男孩子,当时是去他们家里,对对,去他们卧室教的……”
“江祝!”他的一番话果然精准踩中路向南的雷区,“这次我可饶不了你!”
接着,他开始疯狂挠江祝痒痒。
“啊不行了南南,别这样别这样,哥哥怕痒,哈哈……快住手!”
路向南越挠越起劲儿,不仅没收敛还变本加厉,最后直接把人挠到地板上,继续按着挠。
“哥哥错了,是哥哥错了,哥哥不该逗你,饶了我吧小狗。”
路向南总算闹够了,他抓着江祝的手腕按在地板上,微微喘着气,哑着嗓子问:“错哪儿了?”
这句话并不像一个真正的问题,而更像一个预告。
对他接下来动作的预告。
路向南的视线从江祝的眼睛,渐渐移到他微张的嘴唇上,然后垂下头来。
江祝也轻轻阖上眼——
“咚咚咚!江哥在吗在吗?我是畅畅,能给我开个门么?”
江祝赶紧推开路向南,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去给梁晓年开门,“来了来了!等一下啊,马上就来。”
被打扰的路向南极其不爽地去沙发上坐着,顺便还踢了脚北北圆滚滚的屁股。
“喵呜~”
“叫什么叫,再叫哥哥也是我的,小绿茶。”
“喵呜喵呜!”
梁晓年大半夜的来找江祝干什么?
江祝领着梁晓年,三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这个角度,江祝很很清晰地看见了他右脸的巴掌印儿。
“是不是你爸又打你了??”
梁晓年狰狞着点点头,“今天老王八蛋喝大了,那手劲儿,差点把我一巴掌扇没了。操,痛死我了……”
“他是不是在家?”
“在呢,打完我以后还在发酒疯,又是砸碗又是砸桌子的,我赶紧溜出来了。”
江祝心疼得不行,“你今天就住哥哥家吧,别回去了。我个天,亲爹怎么下手这么狠啊……”
他刚想转头跟路向南说什么,路向南就没了人影。
不一会儿,路向南拿着药箱走过来,拍拍梁晓年的肩膀,“身子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