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把这个花瓶给本皇子砸了。”
三皇子朝正在庭院墙边装模作样找人的一个太监说道。
那太监闻言,快走两步上前,抬起手。
三皇子瞪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太监的手。
太监的手,安然无恙地触上了花瓶。
三皇子呆住。
太监搬着花瓶,被三皇子看得心头惴惴,小心翼翼地请示道:“三皇子...?”
三皇子目光阴沉的仿似要吃人,他咬着牙,恨恨道:“砸。”
太监便颤着手,举起了花瓶。
花瓶中那株仍然开得娇艳无比的红梅,随着他的动作,在瓶中晃了几晃。
“三皇兄......”
哐当一声,花瓶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株红梅落在一地碎瓷片中,花瓣被瓷片割得零零散散,面目全非。
云珺疾步走进院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的瞳孔缩了一缩。
在余光感应到梨花树上的艳红衣角的存在时,他的眼底滑过一抹黯然。
“三皇兄,你这是何意?”
但他肃着脸,面对三皇子,表情里看不出任何端倪。
三皇子看到云珺到来,丝毫没有强闯了人家院子的自觉,还冷笑着责问道:“九弟,这话该我问你吧。”
“我说九弟怎么把这个破院子藏的这么紧,原来是在屋子里藏了人啊...”
云珺蹙起眉,淡淡回道:“三皇兄,有话直说。”
三皇子嗤笑一声,“我刚刚在这院中,不过说了几句话就遭到了偷袭,我怀疑九弟在离苑里,藏了个......刺客。”
云珺闻言不为所动,依然淡定:“三皇兄,有何证据?”
三皇子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嘴脸,他抬起自己的两只手,“我这双手,就是最好的证据。”
云珺淡淡瞥了他那双手一眼,“哦?”
云珺不以为意的模样让三皇子很不爽,他沉下脸,“你藏的人刚刚就偷袭了我这双手,打得我的手到现在......”
三皇子晃了下自己的手,这一晃,话就全部咽了回去。
他垂眸盯着那双刚刚还颤抖不停,如今又完好无损的手,目瞪口呆。
三皇子咽了咽口水,翻来覆去的看,又用力晃了两下,两双手完好如初。
云珺淡漠的声音适时响起,“三皇兄,若你闹够了,便回吧。”
三皇子愣怔了好一会儿,猛然抬起头盯着云珺。
他一字一顿,声音狠戾。
“云珺,你好大的胆子。”
第20章 求不得7
“九弟,等国师大人回来,怕是免不了要到你这离苑走一遭了......”
三皇子留下一道阴阳怪气的怪笑,和一个惊恐震怒的眼神,就带着人走了。
云珺听到他的话,身子微不可查得僵了一瞬。
他蹙着眉,站在院门口,目视三皇子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离苑,他挥手将院门前跪地请罪的守卫也遣散了。
离苑恢复风平浪静。
云珺转身往院内走,一回头,就看到已下了梨花树,正站在庭院中央望他的凌霄。
云珺缓步朝她走近,默了默,才带着歉然的笑意对凌霄说道:“凌姑娘,抱歉。”
凌霄歪了歪头,甚是不解:“嗯?”
云珺边从她身旁掠过,边轻声说道:“让旁人扰了你的清静,是我的不是。”
凌霄愣了愣。
她回头,就看到云珺正半蹲着身子,垂着头,徒手一瓣一瓣的,拾起地上的碎瓷片。
他那修长匀称的手指,在瓷白的花瓶碎片映衬下,更显骨节分明,白皙如玉。
但这是一双凡人的手。
凡人的手,很脆弱。
凌霄动了动手指,满地狼藉便消失于无形,原地再也不见碎瓷片和梅花枝。
云珺的手碰了个空。
“云珺,你可是对我有了安排?”
云珺顿在空中的手指,蜷了蜷。
他缓缓收回手,站起身,面向凌霄。
“嗯。”
云珺直视着她,说得很是诚恳。
“我的舅舅在岭南镇守边关,他几日前来信说,将在岭南制造一场民众暴动,将士兵与岭南百姓的冲突激发到最大化,再向朝廷请命寻求解决方法。”
“届时,其他人的提议要么让冲突愈演愈烈,要么没有用处,只我提出的方法,会让这场暴动平息。”
“我的舅舅希望我借此在云帝和百官面前,留得一个顾大局善谋略的印象,从而笼络人心。”
凌霄静静听着,虽然她并不怎么听得懂。
云珺大概也知她对这些勾心斗角一无所知,简单陈述后,就笑了笑,直奔重点。
“暴动必然导致民众受难甚至伤亡,我无意拿无辜的岭南百姓做筹码,所以......”
他神情庄重,眼神真挚,“想请凌姑娘,替我跑一趟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