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什么许长安明明醒了,人却一直没有反应?
顾爻皱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看什么?”
许长安被摇晃的手掌吸引视线,顺着看向顾爻,双眸竟比一个痴傻还要茫然无光。
顾爻顿时心中一紧,“安安?你怎么了?”
嗯?
又是这个名字。
原来那时发出声音的人,就是你啊?
许长安看向顾爻,一字一句地问他:“你……是谁?”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顾爻傻站在了原地。
许长安想问他为什么不说话,脑中却忽然炸出一道提示音,惊得他身躯猛颤。
有人怒气滔滔地吼:许长安,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把自己给玩死了?!
许长安迟钝地发现身旁的顾爻静止了,于是好奇地想抬手摸摸自己头顶上是不是坐了个小人,浑身却疼痛得难以挪动,又好奇得不行:你是谁?你在哪说话?许长安又是谁?我怎么看不见你?
那人气得倒吸一口冷气:许!长!安!
这一吼,连带着所有记忆,凶猛地被灌入许长安的大脑之中。
那是许长安从未经受过的剧烈疼痛,他双目圆睁,脑袋好像随时都会炸开一样,痛得他嘶声哀嚎。
系统见他这副模样,才稍稍解气,不愿浪费有限的时长,暂时消失等他接收完信息之后,再找他算账。
时间恢复,顾爻看到的就是许长安问完话后,忽然抱住脑袋痛苦惨叫,在榻上不停打滚的模样,才包扎好的伤口没一会又被血染红了。
顾爻顾不上伪装,用力将他抱起,“安安?安安你怎么了?许长安!”
“痛……好痛啊……”许长安蜷缩在顾爻的怀里,指甲划伤了他脆弱的头皮,眼泪横流,咬得嘴唇出血,“我好痛啊……好痛啊……痛得要死了……”
顾爻急忙唤道:“烽烟!”
隐藏在暗中的烽烟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不一会,无涯揉着黑眼圈又折了回来,无奈道:“我这还没走出将军府呢。”
一进门,发现许长安折腾得满头大汗,立刻正了色,几步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顾爻不可能回答,只能是烽烟代为答道:“卑职也不知晓。只是夫人醒来后似乎不认人了,紧接着就变成了这样。”
“不认人?你先等等,伤口都裂开了,先把他弄晕再说。”无涯正要一个手刀将许长安打晕,就被人抓住了手腕,皱眉道,“小念之,你干什么?”
顾爻喉结滚动,没有答话。
明知道无涯这么做才是对的,可他就是见不得许长安已经这么疼了,无涯还要用这种粗鲁的方式对待许长安。
二人僵持不下。
无涯最是擅长看人,眨眼之间就明白了顾爻的意思,忍不住大笑出声,“小念之啊小念之,我们打断骨头连着血肉都不会哼一声的铁血将军,怎么换成小千金受罪就舍不得了?师父这还没对他做什么呢,你就先心疼上了?”
顾爻也觉臊得慌,仗着痴傻不管不顾,就是耳根红透了也不放手。
“好好好,师父不打他,换成银针总行了吧?”无涯取出一根长针来,“帮个忙,把你的心尖肉按住咯。”
这句心尖肉出来,不只是顾爻臊得很,一屋子的人都替他臊得慌了。
顾爻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师父肯定要没完没了了,所以强压下臊意,按照他师父说的做。
他本就一直抱着许长安,眼下也只是保持原状而已。
无涯见他一脸木讷,觉得无趣,也就不再逗弄,专心给许长安施针。
待许长安晕过去,被顾爻放平在榻上,才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许长安的症状。
“方才烽烟说,小千金似乎不认得人了,随后又突然暴起。”无涯收回号脉的手,又掰开许长安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睛,“小千金确实是陷入了神经错乱的状态,应当是由于刚刚回魂的关系。”
冯管家没想到他们前脚刚走,许长安后脚就出事了,焦急得不行,“那现在可怎么办啊?”
“没事。等小千金醒了再看看,若是还不行,就将他打晕——哦不,是扎晕,不然小念之又得心疼了。”无涯不怀好意地看了眼顾爻,“如此循环几次,直到小千金彻底回神为止,便无大碍了。不过……”
冯管家一口气还没松完,又被他给吊了起来,“不过什么?”
“不过,我看病多年,见过无数失了魂的人,要么是因为过度惊吓,要么是因为过度打击。”无涯说着,摸了摸下巴,“像小千金这样,因为身受重伤而失魂的,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烽烟一愣,打哈哈道:“国师大人有所不知,夫人自幼待在丞相府中,从没遇到过刺客,这还是头一遭,估计是吓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