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将来,阿理会恢复身份……
广阳公主合上眼,心头五味杂陈,她的孩子……
熊景海为季柳端药,季柳咳嗽着爬起来,一口气将药碗喝光,随后口中被熊景海塞进一块甜腻的糖果。
季柳重新躺回去,舌尖抵着这颗不算浑圆的糖果球,他知道自己这次生病并不是单纯受风着凉,而是在他知晓自己制造的火药弹真的将太后和瑞王等人炸死,心中承受不住存了心病才导致身体功能出现异常。
他不是圣母,在造火药弹的时候季柳也完全考虑过一旦火药弹被使用时的后果,可真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季柳发现即便他自认为心理强大也还是多少受到了影响。
熊景海察觉季柳这两日的情绪状态不对,并不是生病时的虚弱,而是一种时不时便能放空自己的呆滞。
“城防军将整个京城都翻了个底儿朝天,赵永年却仍旧不见踪迹,不知他藏哪儿去了。”
季柳被熊景海这句话拉回些神志,“还未抓到吗?”
熊景海解释道,“只抓到了他府中的管家。”
“京城没有,可否是逃出京城去了?”
熊景海摇头,“不会,这几日我命人只开了一个城门,无论是横着的,竖着的,只要腿脚健全一个也不曾放过。”
季柳略一思索,“皇宫查过吗?”
“皇宫?”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认为他藏在京城,我若是他就反其道行之,所以他可能仍旧藏身于皇宫之中。”
熊景海一把搂住季柳,下巴处的胡茬已经被剔的干干净净,此时蹭在季柳的黑发之上,亲昵感尽显,“别乱想,战乱必会伴随死亡,那不是你的错。”
季柳刚想推开他,听到熊景海的声音,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知道了。”
因季柳猜测出赵永年的藏身之处,熊景海亲自带人再次入宫。
听着熊景海的禀报,宣德帝蹙眉,“让所有宫人聚集起来,不得随意走动,所有近卫挨个房间搜查!”
季柳一语中的,赵永年果然藏身在皇宫之中,皇宫之中有个浣衣局,这里是给贵人们洗衣服的地方,除了正常当值的宫女外,这里还有在各个宫中犯了错,受到处罚的宫女。
赵永年机敏,再加上这个地方距离正宫偏远且往来人少,他白日里藏在烧水的柴房里,晚上宫人休息他才会出来活动偷食。
这几日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赵永年被抓,宣德帝见也不见,直接摆手,“依据律法处置。”
熊景海趁机为所有的海岸军求情,宣德帝道,“与程儒林亲近之人全部处死,一个不留,其余的……虽说都是被蒙蔽的将士,但终究是将京城围了这些时日,在百姓心中留下了极坏的影响。”
说到这里,宣德帝抬头问道,“景海,你可有好主意?”
“皇上,东海岸存在天然屏障,原本与北方雪山有异曲同工之妙,原因太后……故而,臣想,柳儿有计划在全国推行连锁商业,不如让将士们化兵为工,适当削减部分兵力,一来减少了庞大的军费开支之后,国库会重新充盈,二来,这些将士们参与商业能够做到……额……各项服务统一,更加充实国库。”
宣德帝沉吟片刻,“具体的书章程让季柳拟个折子上来。”
熊景海立时从袖口掏出一份折子,“皇上,柳儿前两日感染风寒,正在府中修养,但折子确是他与戴梦云共同拟定的,还请皇上过目。”
沈林将折子递到宣德帝的龙岸之上,宣德帝翻看之后好奇的问道,“朕不是封戴梦云为西北主簿,他为何如今也跟随季柳行商业之事?”
“西北百废待兴,百姓过得疾苦,不仅是官员就连休沐时的将士们都有力出力,单靠普通百姓,西北的发展不会如此迅速。”
君臣之间,有时有些话不必说到明处,宣德帝点头,“你们做的很好,但有些事当为,有些事不可为!”
熊景海双手行礼,“是,微臣知晓。”
于是朝廷命官经商这一不合礼法一事便不了了之。
至此,京城动乱全部处理完毕,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逐渐显现。
京城外的幽州,严宝在小村子里的生活过的平静,章爷爷和章奶奶对他十分亲近,但随着时间的拉长,他心中越来越放心不下京城。
这日,章奶奶正在为烙饼,小股的炊烟从林子中飘起。
严宝知道自己如果再继续在这里住下去,章爷爷和章奶奶家的存粮和银钱全都要被他和腹中的孩子耗费光了。
单是为了给他和腹中孩子加强营养,章奶奶便去村里换了一筐子鸡蛋,要知道,村里人家没有什么能给怀孕的人吃的好东西,家禽是留着产蛋还钱补贴家用的,不舍得杀,在他们眼里,除了肉,这鸡蛋便是顶好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