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行并不能赚多少,尤其是将许多药材免费送给褚歏用度之后,更是要往里贴补银钱。可是,这个药材行却不能倒闭。因为,这是倾凌阁目前唯一的药材行,若是没了,就无法再供用褚歏了。
这个,是万万不行的。
“谁的手笔?”江缇哑着嗓子道。
“是凌云山庄。”
她就知道。
“还有您要建的女子学堂,本来还有不少人家送了女孩儿过来的,可后来也不知道谁传的消息,说学堂就是个幌子,背地里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专门骗人家女孩儿的。很多人听风就是雨,没几天就都把孩子领回去了。现在学堂里的孩子寥寥无几,这些孩子听了传闻也都惴惴不安,没心思听学。”
“这个先不急,本来建立学堂就要循序渐进,要靠众人口碑。现在去澄清效果也不好,不如暂时不管,时间久了自然见分晓。”
“女子学堂说着容易,真要筹办起来却是困难重重。不若,”官鸿斟酌道,“暂时搁置,您看如何?”
“搁置?”江缇抬眸,“这话怎么说?”
“公子也没说要建这个。我们现在焦头烂额,四面受敌,实在没必要费心思弄这些吃力不赚钱的事儿。”
“那又如何?”江缇道。
官鸿一愣,看向江缇,见她脸上很是冷淡,心里一个咯噔,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属下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耗费心神在这个上头,又不赚钱,又不讨好。”
“我既然要做,就断不可能中途放弃。”
“可是——”
“不必多言,照做就是。”
“是。”官鸿见她一脸坚定,只好应了,然后将手上一摞标有凌云山庄族徽的请柬递给江缇,“这是凌云山庄派人送来的,每天一次登门,说是凌庄主说,他在凌云山庄,恭候您的大驾。”
江缇接过,随意翻了一下,便扔在一边,“你先下去吧。”
“是。”
官鸿出去之后,江缇无力地瘫了下来。她闭起双眼,双手揉捏着太阳穴。
连日的奔波,再加上心里煎熬,她早已疲惫不堪。如今,刚回来就是这样的事情,她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头痛欲裂。
凌夏,你以为,以这种手段,就能逼我就范?
今时不同往日,我要让你看看,这场博弈,最终鹿死谁手!
江缇头昏脑涨,她强忍着不适,去看看娘亲是否安置妥当,又回到书房处理了堆积几天的账册。直到深更半夜,实在难受的忍不住了,才拖着沉重的身体回了房间,草草洗漱了一番便瘫倒在床上。
当晚,她便发了烧。
烧得意识不清,浑浑噩噩。
直到第二天,言妍一早过来寻她,才发现她的异常。
一夜过去,江缇已经烧得昏迷了过去,整个脸颊异常泛红,冷汗淋淋,任言妍怎么唤都唤不醒。
言妍急急忙忙着人唤来大夫,那大夫给开了清热的药,可半天仍不见效,江缇的烧热并没有褪下去。那大夫说江缇烧得太狠了,时间又久,他医术浅薄,恐怕回天无力,要她另请高明。
言妍急得半死,这是应柒急急赶了过来。
“言姑娘,家主如何了?”
“烧的不省人事了!”
应柒摸了摸江缇的额头,眉头紧锁。
这么烫,再烧下去还得了!
他想起还在雍城城外不远的地方义诊的褚歏,于是告诉言妍守好江缇,便立刻备马,去寻褚歏。
褚歏义诊的地方,距离雍城并不算远。应柒骑马紧赶慢赶的,一个时辰就赶到了。
他急急地向褚歏大致说明了情况,褚歏二话不说,便收拾了医药箱,和他赶回倾凌阁。
等到褚歏和应柒赶到的时候,言妍焦躁不安地跺着脚,急得冒着一头的冷汗——江缇已经出现了痉挛,面色惨白,十分的骇人。
“把全部门窗全部打开!”褚歏立刻吩咐道。
“你们,全部出去,不要堵在这里。这位姑娘,你留下。”
言妍留了下来,应柒快速地打开所有门窗,然后退出了房间。
他没有走远,站在门廊下等着,是不是往里看去。
“姑娘,你将江姑娘的领口略微松一些,被子往下挪,让她胸口不要压着,保持呼吸顺畅。”
言妍依言照做。
褚歏快速地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卷皮革打开,里面,是一排排大小不一,闪烁着寒光的银针。他将银针铺展开来,放在床前的凳子上。又迅速拿出几块干净的布和一个瓷瓶,并将瓷瓶的盖子打开,里面飘出一股醇厚的酒味。
“扶着她的胳膊,不要让她乱动。”
“是。”言妍来不及疑惑,立刻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