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寻笑偷偷摸摸的潜入了这间房,这间房里有药品,六只狼崽有四只都已经病了,他们没钱去医院,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狼崽死掉,只能冒险来闯一闯,幸好,那只狐狸不在。
他注意到了床上的男人,好熟悉的背影,寻笑甩了甩脑袋,忙去找药品了。
祁季很少睡的这么沉,尤其今晚,异常的踏实。
当寻笑跨过这个男人后,爪子正好落在男人胸口的位置,他试图用爪子勾住里面的小袋子,结果被男人一个环身压住,说了句:“别闹了。”
寻笑一顿。
咦,好熟悉的声音。
他的身子被男人的胳膊压住,那股刺鼻厌恶的香松气令他头脑不是很清醒,他试图翻身跳下去,却又听轻柔的一声:“不许闹了。”
“……”
“…………”
“…………………”
寂静。
他听出声音了。
寻笑此刻才敢正视面前之人。
好家伙!
他脑袋伸过去,用舌头舔了下对方的脸。
真就又是个面具?
不等寻笑反应,祁季迷迷糊糊的将寻笑拢紧,也不知是做梦了还是怎样,断断续续的说着:“你不走了好不好……我把你搞丢了……你不见了……我只有你了……”越抱越紧,带着低咽的声音,睡梦中的祁季眉头紧皱,就算是闭着眼也能感觉他红了眼眶。
祁季低头,轻柔的亲吻在毛茸茸的小脑袋上,将脸拱在寻笑脸上,扇子似的睫毛微微颤抖,他抱的更紧了,紧到寻笑觉得有些窒息,寻笑心底叹气,轻轻说:“不会走的。”
祁季耍无赖的说:“你会走的,我找不见你了……”
冷面上将在夜晚就像是喝醉了一样,沉睡不醒,这幅样子寻笑都没见过两次,他往上蹭了蹭,收起舌上的倒刺,软软的舔了舔祁季的眼睛,咸的,是眼泪吗,祁季哭了?
是他丢了好不好,是他去外面当流浪兽捡垃圾的好不好,他还没哭过呢!
*
这是祁季睡的舒服的一夜。
一夜醒来,依旧是冰冷的床榻,余温散进,他一腿蜷起,胳膊肘抵在膝盖上,手指按揉太阳穴,觉得一阵头痛。
起身,向外走去,刚推开门,迎面就是一列身影,北境高级军官礼貌的说:“祁季上将好,我们国王邀请您前往主城区一聚。”
现实,总是让你知道你身边的是人是鬼。
沈厉,你有种。
不用猜都知道是沈厉再次透了消息给北境。
沈厉为了阻挠他寻找北境那个丢失的东西可谓是费尽心机啊。
祁季被请走了。
不是不能反抗不能杀不能逃。
而是他在外城区找了一圈都没遇见寻笑,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应该去主城区看看情况了。
顺便,他想知道,北境丢的究竟是什么。
而寻笑昨晚离开后,将药品带给了小狼们,果断选择了告别,在一群小崽子不舍的不目光下,寻笑更牵挂许久不见的祁季,可这一次,他一回去就闻见了不同的人的气味。祁季离开了。
香松味很好追踪,寻笑一路跟着走。
路上遇到了被贩子赶走的狐狸,理由,狐狸好吃懒做卖不出去砸手里还不如赶紧滚远。
狐狸一见寻笑就像见了救星一样,嗷嗷哭。
寻笑:“……”我不是收容所,刚从狼崽托儿所出来,如今又要来照看个狐狸吗?
狐狸一直在后面跟着,寻笑脚步一顿,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眼狐狸。
这只狐狸为什么会在祁季的房间里?
他眸子一缩,呆住了,祁季养了别的伴宠?
陡然,身子僵住,痴愣愣的看向狐狸。
昨晚的祁季,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给他说的还是给这只狐狸说的!?
头脑一懵一震,思绪混乱,一旁的狐狸还在努力的讨好寻笑,寻笑心情起伏加剧,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眼睛酸涩难耐,再一看这个撒娇妩媚的狐狸,勃然大怒,又是一爪子扇了过去!
45、第 45 章
保持分寸。
……
主城区,祁季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从上至下,尽数到场。
绝对的身份绝对的权威才能如此放肆的翘着腿坐在北境的贵宾席上。
祁季喝了口酒,不慌不忙。
手下静静磨搓,单手支着脑袋,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微垂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气场不受控制的浸染着周围人。
便是殿内多少人的话祁季都像是没听见没关注一样。
这幅姿态落入旁人眼中,只觉心慌。
有些局,从一开始就注定输赢。
就好比祁季坐在这里的那一刻。
风轻云淡不以为意的模样,仿佛就算有人拿枪抵着他的脑门他也能轻飘飘的抬起头,反手打回去,然后再潇洒坐下,不损分毫。毕竟,帝国战□□声也不是白来的。
祁季越不说话,越安静,越淡然,越漫不经心,殿内众人心就越沉。
明明是祁季被他们束缚,结果坐在这里后,反倒是他们的内心被祁季的态度束缚!
他们在猜测,祁季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是不是外面有什么埋伏!肯定是!否则谁能坐这里低头思考这么久!
短短几刻钟,北境的军官们已经被祁季震慑到想出了一百种万一祁季使了什么阴邪手段该怎么处理的方法,还外带殿内给副助传消息让下面军队时刻做好准备……
但现实是,祁季真没想那些。
他满脑子都是:主城区也没见到寻笑看这些人的样子也不像是抓到了寻笑来威胁自己的好在自己和寻笑的磁卡感应还在能知道寻笑安然无恙只是寻笑在外面要怎么生活呢会不会饿着了会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万一碰见了别的猛兽受伤了怎么办万一又被贩子抓走了怎么办我家崽子好可怜………………
没错,以上才是祁季此刻的真实想法,至于国与国之间的政治手腕和军事手段,这些,目前可以延后考虑。
而安全方面……他的确没怎么担心。
他每走一步,每行一寸,皆有定量,他可以保证,哪怕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他依旧能在这个大殿快速的逃脱,落一滴血算他输。
准确来说这是祁季第一次来北境。
他多年驻扎南域,韩硕才是一直和北境交涉的那个人。
看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大殿,想起了之前的视频,韩硕就是在这里受刑的吧。
祁季手下的杯子捏紧了许多,一小撮火焰在胸腔燃烧。
他面上温和如水,比谁都淡然,只是嘴角的丝丝笑意落入他人眼中还是有点不寒而栗。
这是个比韩硕还难对付的人。
因为韩硕自诩为君子行径,不屑于各种阴谋和黑暗。
祁季不同,阴招比谁都多,名副其实的小人。
北境的上将亲自走过来,端起一杯酒,笑道:“祁将太和我们生疏了,您要来,我们肯定设军仗仪式迎接,让您住在那么狭隘的房间里,实在是我们的疏忽。”
面对这种讥讽的话语祁季比谁脸皮都厚,淡淡一笑:“没关系,我也就是帮你们试试你们的安保能力,事实证明,有待提高。如果是你们来帝国,我一定会第一时间站在边境线欢迎你们。”
猖狂!
席下众人吸口气,面色沉沉。
心道,这个人还真是连半点表面功夫都不做!
而祁季心思很简单,都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都已经是随时能开战的境地了,何必呢,何必再浪费脑子和你们口舌交战呢。
祁季站起身,往外看一眼,长呼口气:“你们说的不错,那间小房子确实住的很不舒服,感谢款待,我先去休息了。”
后面传来北境王的一道声音:“十天后,十天后欢迎你来参加我们北境的斗兽赛。”
祁季微敛眉目,迈腿离开。
他在这个王宫里也不是混日子,当别人都以为他开始认真思考国际要事时,祁季选择了去外面散散心思考人生。
旁边几个北境高级军官话说个没完,言谈之间大有骄傲之意,邀请祁季去巡检他们的军队,说是巡检,无非就是震慑和警告。
祁季也跟着去了,心不在焉,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走几步,偶尔叹口气,说不明是什么意思。
直到路遇伴兽区,视线留在了几个女仆正在照顾一个嘤嘤嘤的幼崽上时,眸子微微一亮,女仆照顾的方式看得他头疼,不禁出声:“你现在给他灌水他肯定不喝啊,一会儿喝了还容易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