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我抑郁了,以后再也不写这种回忆杀文了。
一个太为隐忍,一个太过无心,在不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永远都是一个完美的误会。
我去缓一缓。。。
36、三十五章(终章)
隔天的清晨,天际出现了一抹紫红色的朝晖,像正在绽开的红玫瑰。这颜色很是美丽,却透着一丝悲伤的味道。
空气里依旧阴冷,还夹杂着北风里的寒,终究没有多少的暖意。
初春敌不过冬日的威慑,连太阳都是奢侈品。
餐饮店里,满是缭绕的烟雾,好好的一家店被陈煜搞的跟个麻将铺似的,仿佛整个晚上他都在抽烟。
语兮将卷帘门拉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在她的脚下踩着一份报纸,日期是今天的。送报的人早些时候过来,就将它塞在了门缝的下边。
语兮看了一眼,上面的头版头条正报道着昨天自杀(性)爆炸案的细节。
这样的题目让她极为的烦躁,不由一脚将报纸踢出了门口。
语兮真不懂陈煜是从什么时候定了报纸这种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她在门口停了下来,微微偏过头,瞥了眼吧台前头那个还在坐着抽烟的家伙。
陈煜似乎在一夜间又恢复了那般邋遢的模样,整个人萎靡而颓废,衣着没变,身上的气息却满是生人勿进的寒意。
洛语兮皱眉:“你不走?”
陈煜似乎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对方。
“去哪?”
的确,去哪。
这个“哪”问的什么,陈煜跟语兮都很清楚,甚至该说,陈煜是问她去“做什么”。
语兮眼瞳闪了闪,又恢复了往日甜甜的笑容。
她说,去玩啊。
这又是下一个话题,去玩什么。
陈煜知道语兮不会告诉他的,就算问出来,也不会是实话。
陈煜将烟蒂按灭在吧台的烟灰缸里,似乎表示知道对方的意思,随意的应了一声。
“那你去吧,我再想想。”
语兮眸子闪了闪,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我不回来了。”
“知道了。”
陈煜并不意外。
这样的回答令语兮越发不爽,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爽,可她更不喜欢这般死气沉沉的陈煜。
“你不走?”
陈煜就跟脑电波的接收器出现了问题似的,停顿了好几秒才开口。
“我……再想想。”
语兮不知陈煜到底要想出个什么花样,只是这样的回答简直是在刺激她的怒意,挑战她的神经。
“没种的老东西!”
语兮一脚踹在门角,那巨大的声响在店里回荡,简直比铜锣落地还刺耳。
洛语兮头也不回的走了,而陈煜并未起身去追。
洛语兮生气了,可以生气的理由也有太多。
她恨陈煜将她从地狱中拉了回来,见识到了人性;也恨本来可以有些许良善的心,顷刻破灭甚至堕落的更加彻底。
她觉得自己犹如玩具一般被人戏耍了,而这“人”里头,不但包含着这次“意外”案件的凶手,同时也包含了陈煜本人。
她恨意十足,面对陈煜,她无法发泄,所以她需要更多的事情来浇灭自己的怒意。
或许语兮会找出真凶来,或许她会报复这个社会,或许她会化身成同凶手一样的杀戮者,又或许她会跟陈煜一样成为游走在黑暗中的毒蛇……
陈煜原以为自己能够救赎救语兮。
他认为这样,自己便能给洛云东一个交代。
那句话在心里埋了太久,洛云东用他的死让陈煜明白了一些东西。
一些用杀戮无法解决的东西,如何去做都是错的,甚至如何努力最终也是泡影一般,留下无能为力的遗憾。
陈煜听着洛云东的呓语,得出了一个扭曲的答案,用这样的答案指引着自己,做着他以为对的事。
他想要从泥潭中将语兮拉出来,甚至在这样的赌局里完成一场对自我的赎罪!
可所有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对应的结局里出现了陈煜意料不到的意外。
没有人知道,明天与意外到底哪个先来。
所有的一切,在陈煜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已经失控了。
洛语兮打开了她的潘多拉魔盒,或许该说是陈煜打开的,她比从来更为的偏执更为病态。
洛语兮会做出什么事可以预见,而将这样的她放出去的自己,已然成了真正的凶手。
陈煜望着她,他什么都清楚,却没有阻止。
昨日,在事发后不久,陈煜便从【三棱宁冢】的渠道里,得到了把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外面的的新闻将事件最后的定性为,车上一位老者得了绝症,所以携带自(杀)(性)爆(炸)物上了车,为的就是报复(社)会,不想独活。
而事情后续也照着这样的走势发展着,继续了下去。
商讨着赔偿,舆论的压制,各方的安抚,社会的呼吁,偌大的事情或许将在未来一周之后,便永远沉入水底,成为了曾经的一纸新闻而已。
可事实上,这不过是一场有预谋安排的“止损事件”。
的确有人上了车,而那人也携带了自(杀)性爆(炸)物,并且不可拆除。
除了凶手,没人知道(炸)弹的目的地,甚至连爆炸的时间都是不可控制的。
公交车行径的路线是在市区,只要入了闹事,车辆爆炸不仅损失惨重不说,还会引发更加恶劣的(政)治事件。
这便是幕后者真正的阴谋。
可这样的事件存在了太多不可控因素,而消息也随之泄露了出去,因此才造成了某方势力的插手干预,将事件的破坏性降了下来。
所以,这是一场“止损事件”。
炸(弹)以人为方式,被“止损者”引爆了。
里面涉及了太多的利益,牵扯了好几个组织间的纷争,以及权势间的政权较量。
人命太过轻贱,不过是一场权利游戏下的一枚棋子。
他又何尝不是将人当做了棋子?
一时间,陈煜甚至有些不知该恨谁。
幕后者?博弈者?还是止损者?
说到底,自己曾经做下的那些事,跟他们有什么不同?!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提到“恨”这个字眼?
如果他是局外者,甚至会为了这次“止损事件”的手法及果断拍手称赞。
其实现在来看,他依旧是个局外者,却在其中掺杂了私人感情,看待的角度又都不同了。
或许,陈煜该说,他将自己推上了天台,看过日出日落,最艳丽时刻晚霞的凄美。
而如今,他又亲手将自己从林立的高楼上推了下去,摔死在这片绚丽里。
当真是痛的刻骨铭心,心力交瘁。
一切都特么是场报应!
陈煜拿过手边的卡林巴随意的拨弄着,悦耳的琴声从手中这个木质的小盒里一声又一声的传出。
这东西是洛云东的,陈煜觉得有趣,留在身边落个念想。
他跟语兮说过,这是她父亲的遗物。
只是洛语兮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而他也才知道原来自己如此念旧。
其实当初在天台上的最后那刻,陈煜就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以为自己逃出执念的噩梦,却又在情感里陷入了另一个无法脱离的地狱。
原来他害怕改变,害怕失去,所以害怕拥有,他将一切不可控制的因素都挡在了门外。
可有些东西它就在那里,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从没想过,让你敬畏生命是在这种情况下。”
这话是陈煜想跟语兮说的话。
其实陈煜救下秦露珍的目的从来动机不纯,他真当不起对方的这个“谢”字。
看着柜台上的玻璃瓶中的花,那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一朵的鹤望兰,陈煜心中五味杂糅。
鹤望兰是洛云东喜欢的花,极乐之鸟,向往自由,象征着一切美好的事物,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认为它代表着苦恋。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陈煜已然习惯了把洛云东的喜好当做了自己的,融入了他所在的世界,只是他之前从未意识到这点。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现在回想起来,陈煜发现自己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没有特定的爱好,什么事情的起因大抵都是那句一时兴起,其中也包括当初那样对洛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