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魔仙殊(44)

作者:川崎百合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那声音不是其他,正是与琴。

夜幻城只觉心头一紧喉咙腥甜,呕出一摊鲜血,五脏六腑霎时在体内融为血水。他跪倒在地,奋力抬头——原本该在那个小辈背上的魔琴转眼就来到聂子清手中,刚刚拨弦的手指还没能落下。

他猛然站起,地面还能清晰听见滴血嗒嗒的声音。眼前已是一片黑暗,但他不慌,大笑道:“聂远,你果然与他们无异。什么风雨同舟患难与共,通通都是放屁!仙魔殊途,正邪难两立,输了,输了哈哈哈哈哈。”

最后一声狂笑,感叹出太多太多。自己穷尽一生,追求的不过是更可笑的结局。

40、梦觉第一

◎我是魔不是妖!◎

“咳咳,隨意窺視他人,罰抄書五十。”一聲響,驚起在場人;回頭望,才只來人,長噓表噤聲。

夜幻城探向外面,搖頭晃腦似是明白什麼:“原來你們還有這等癖好啊。”

“呆子,說什麼呢?師尊是要祭拜故人,哪是你想的如此!”話甫落,但聞一人快步走來,敲了他一下腦袋。夜幻城正想回頭教訓,可來的人,卻讓他立馬手收手。

來者不是他人,正是常世。

他怎麼敢下手?

拳頭,在背後深深緊攥,身體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可常惜緣的雙手仍是持環抱態,夜幻城才發覺這孩子長相雖是稚氣,可眼神卻也有幾分他的模樣,不覺寬慰輕笑了一聲。

常惜緣皺了眉:“真是呆子,無緣無故笑,也不知師尊怎麼會同意你入門的?”

“呃......真不愧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聽到這句話,夜幻城瞬間汗顏。他輕咳兩聲,繼續追問下去:“你家師尊是要祭拜何人?”

“夜幻城,就是那個殺人如麻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

“哪有你說的如此嚴重?就算是虎豹,也懂得將難咽之物倒吐出來,難不成他的真身是饕餮,可他是魔啊?”

那幾個小輩被自己的問題給困住了,不禁拍拍腦袋讓自己聰明一些。夜幻城插前,:“別拍了再拍就傻了,你們說的不錯,妖魔雖被多数合称,但實際上妖魔是兩個不同的种族个体,其最大區別就是要有真身而魔无。夜幻城是魔非妖,因此不存在你們想像的如此。”

“你怎么知道的?”

“你家师尊说的。”

常惜缘嘟囔着嘴,斜眼看向他:“你非师尊,怎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夜幻城也回驳句:“你非我,怎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常世气得浑身发抖,却是无话可说。

“胡说,师尊明明说他是自己的朋友。”

未等后者说完,夜幻城就来了句:“聶......你家师尊,真是這樣說的?”

“是啊,当时师尊喝得酩酊大醉,夢中囈語說什麼夜幻城是他的朋友,是他的......”

“住口,如此淫穢詞句怎堪入耳?”一人立馬捂住他的嘴,眼睛看向他:“;洛公子可别见怪,当时只是师尊兴致大起,吃了几口酒,胡乱说的罢了。夜幻城早已被师尊及众前辈伏诛,师尊向来为人正直,且上有各派长老镇守四方,谅是不敢存有这等私心。”

闲谈之余,聶遠眼睛突然往這裏轉移,那些人馬上蹲下掩蔽。一系列嫺熟的動作,都表示常做不假,夜幻城不禁暗自拍掌稱讚現在的孩子技藝高超。

可下一秒......

“洛寒。

他們搖著頭。

“一……”當聶遠還未說完第一個字時,夜幻城馬上站起來,雙手揮舞著:“在這呢在這呢,別喊了耳朵都起繭了。”說罷還做了掏耳朵的動作,十分悠閒地往聶子清方向移動。

沒想到聶遠說了一聲:“出來吧。”

他們聞聲出現,行了禮,一言不發。只聽聶子清淡然說道:“洛寒你隨我來,其餘人罰思過一日。”

眾人皆道是。

“這可真是遺傳了我呀!”夜幻城看著他們略微沮喪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略帶戏谑的表情直直看著聶遠:“不過話說回來,你變化也太大了吧。才就只一天,也不知道當時是誰定了個不得少於三天處罰的規定,现在搞这出就像.....”

夜幻城欲言又止,兩人一度沉默。聶子清說了一句,他沒聽清,也就作罷。

兩人來到一處,這是一對同穴合葬墓,只見聶子清將墳重新整理一番,上了香。夜幻城看著碑上的文字,臉色突然蒼白,雙腳無力地跪在墳墓面前。

他顫抖著,手指一筆一劃寫著墓碑上刻字:先考常落雁,先妣虞孤鸞。

夜幻城感歎:“常叔叔,虞夫人,我回來了,夜幻城回來了。虞夫人,看,這是聶遠為常叔叔帶來最愛的酒,您在那裏替我說說好話,別讓我在夢裏吃了那頓打。”

常阔雁当然不会真打他,也永远不会。自他踏进了常家大门那一刻起,他就被无形保护着——祠堂里的那一行行字,一条条规矩,在他面前不过是摆设。家里所有人除了虞夫人谁都怕常阔雁,最怕他手里的鞭子。只要犯了大错,都会品尝到这鞭子的味道,常诀不止一次品尝过,所以他一见到父亲就秒变绵羊。可自己呢?别说被这鞭子打,就连罚跪也没有,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常宗主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笑着说:“可别再犯了。”

他突然大笑起來,三千年,也許不止,自從獨統冼城後就再也沒來過了,所謂的“在其面前磕頭認罪”之誓言,也不過是欺騙自己的最佳理由之一。空中驟降傾盆大雨,將兩人衣裳瞬間打濕,可他們都沒有撐傘的意思。笑聲在雨中交織,雖是春已至,可飄過來的風那麼冷,冷的有些刺骨。

“你的,來麼?”聶子清平靜看了夜幻城一眼,拉著他的手快步。他在後面緊跟著,一臉不解:“什麼我的,你別走那麼快,要摔了......欸欸你作甚?”

只見那聶子清只手將自己抱起,向著目標出發。

市井上人來人往,許多目光都投在他們身上,有帶著疑惑,有帶著嫌棄。更有不明所以的頑童見了不快,囔囔著也要爹娘如此對待。對於這種盛大場面,聶子清就如常見一樣若無其事。夜幻城欲躲避,可不知頭往哪埋,索性轉過頭去,可也只是掩耳盜鈴罷了。

“這裏......”

“冼城。”聶遠搶先一步,將他放下。他跟隨在聶遠身後,四處觀望,好似第一次進夫家一樣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出了岔失了禮數。

“你……”

“嗯?”夜幻城低頭一看——他的手緊抓著聶遠衣袖。他忙鬆開,那表情簡直可以用無地自容表示了,可聶遠卻抓住他的手,很緊。

夜幻城努力要掙脫,可越是掙扎對方就束縛越緊,好似害怕離了手就再也回不來。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他被抓得太緊,手遊些脹疼了。聶遠回過神,松了手。夜幻城甩了甩那隻被抓的又紅又麻的手:“你怎麼了?”

“懲罰。”

聶遠憋了很久,才憋出這一句。

“啥,我哪裏得罪你了?”

“作为前辈当后生做错时不及时更正反倒一起胡闹,错一;过度询问他人私事,错二;差点将自己暴露,错三......”

“停停停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成不?求求你,别说了!”

“叫大哥,我便既往不咎。”

“你大还是我大,叫你大哥?”

“原谅你了。”

“哈?”

夜幻城越想越委屈——聂远啥都好,只是一说起自己的毛病,就滔滔不绝,能把他逼疯却又无法反驳,还被眼前这个家伙占了便宜。

冼城内,早已不见当年繁华气息,唯一正直立在最上的高座却是无不显现王者风范。唯一的那片荼蘼还在顽强的展示自己,,可那又如何?这里的主人,他们供奉的王,早已死在过去。

“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吗?呵!”夜幻城冷哼一声。

“他们所说,可是当真?依你脾性,吾不认为你是如此残暴。”

“重要么?”

过了这么多年,大家早已经将他视为千古罪人万恶之首,而自己也早已习惯这种被遗臭千年的感觉了。如今复活归来,若将真相公诸于世,又有几人愿听,几人愿信?是该醒醒了,过去的终究只会留在过去,死去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声音。

聂远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眉宇间略显伤感,眨眼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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