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番外(117)

作者:在逃男德班班长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全禄稳声道:“先帝遗诏在此,还请皇太子跪接。”

苏简焜应声跪地,苏简煜见状也随之下跪,在场的一众宫人也陆续跪伏在地。

“自古帝王统御天下,必以敬天法祖为首务。而敬天法祖本于至诚之心,不容一息有间。是以宵旰焦劳,无日不兢兢业业也。朕蒙皇祖为宗社臣民计,慎选于诸子之中,命朕缵承统绪,绍登大宝,夙夜忧勤,深恐不克负荷。

“三十五年以来,竭虑殚心,朝乾夕惕。励精政治,不惮辛勤;训诫臣工,不辞谆复。虽未能全如期望,而庶政渐已肃清,人心渐臻良善,臣民遍德,遐迩恬熙,大有频书,嘉祥叠见。朕秉此至诚之心,孜孜罔释,虽至劳至苦,不敢一息自怠,方翼图安保泰,久道化成。今朕躬不豫,奄弃臣民,在朕身本无生,去来一如。

“皇太子苏简焜,秉性仁慈,居心孝友,仰承列祖积累之厚,受朕教诲之深。亲正人,行正事,闻正言,勿为小人所诱,勿为邪说所惑。祖宗所遗之宗室宜亲,国家所用之贤臣宜保,自然和气致祥,绵祖宗社稷万年之庆也。

“其应行仪制,悉遵成典。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苏简焜在全禄诵读完毕以后,郑重其事地行了叩拜大礼,声音洪亮地说:“儿臣苏简焜,领旨谢恩!”

“陛下快快请起,”全禄赶紧上前搀扶,同时将遗诏递给苏简焜,“老奴先在此恭贺陛下了。”

“给使辛劳,朕自有重赏。”

苏简焜客气地对全禄说道,随后他侧头看向身后的苏简煜,咽了一口唾沫。

“向前看,皇兄,你不要害怕。”苏简煜感受到了苏简焜临场的紧张,“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走到那个属于你的位置去吧。”

作者有话说:

恭喜皇兄登基!(礼炮放起来)

——

注:

“冕而前旒,所以蔽明”出自《汉书·东方朔列传》。

遗诏全文出自雍正皇帝遗诏,有改动。

81、上攻

◎“六郎谋略不在周元槿之下,倒叫我刮目相看了。”◎

登基大典持续至正午便宣告结束,嘉永帝颁布的首道上谕便是大赦天下,以及对西南西北两地税赋的略微减免。这是新帝登基后的惯例,并无特殊之处。虽然新朝已立,但是苏简煜不急于立刻推动新政,一则他喜欢凡事有个谋划,循序渐进,二来尚有一众属于他的人马需要安排新的差事,以便日后展开新政改革。

原先苏简煜给肖珩的规划是顺着骁骑营的路线升迁,但是既然已经决定派遣他出使琅国议和,眼下就得将他从骁骑营调出,不过苏简煜在如何授官一事上,暂时举棋不定。苏简煜前日在安置前问过肖珩自己的想法,结果不出他所料,肖珩回答一切由他定夺。苏简煜无奈之余,只好隔日再次请了周仪到府一叙,将诸事一并商议。

上回二人为着是否即刻册立苏靖城为太子争得面红耳赤,今日周仪刚到府时,显得有些拘束,苏简煜倒是并未在意,他很清楚周仪对事不对人。周仪今日打扮很是素净,一反他平日的风格,不过未变的依旧是他腰间的那个锦囊。

“元槿若是再束手束脚,倒是叫我不自在了。”苏简煜亲自为周仪斟了盏茶,“城儿的事我细细想过了,或许有个折中的法子。”

“殿下大度,元槿惭愧。”周仪接过茶盏,有些不好意思,“殿下不妨说说。”

“城儿可以视作嫡出之身份,先封为亲王,待他及冠以后再册立为储君。”苏简煜将茶匙丢回托盘上解释道,“如此一来既可与其他诸子区分,又不至于让他受困。”

“殿下深谋远虑,是元槿过于急躁了。”周仪颔首道,“五殿下年幼,骤然立为储君的确不合时宜。只是我依旧担心,储位虚悬或引得其他诸子蠢蠢欲动,纵使皇子们不敢有此大不敬的念头,却难保他们的母妃不会走错路。”

“这一茬我并非没有想过,只是早早地册立储君也无法跳脱出权力的倾轧。”苏简煜半举着茶盏,“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须得防患于未然,储位虚悬不乏为一种策略。”

“殿下的意思是——?”

“不错,”苏简煜饮尽盏中的茶,“世人皆是趋利避害,皇子们年岁渐长终有一日会为了储位大打出手,届时我们便可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地为城儿铺路。”

周仪恍然大悟道:“元槿受教。”

“具体如何操作,届时还需与新帝和太后商议,不过此事不急。”苏简煜从桌案上抽出一沓纸示意周仪接过去,“要紧的是安排你们的差事。”

“殿下真是马不停蹄,”周仪一目十行地阅看上头的文字,露出意外的神情,“您未曾安排千户的差事,可是为何?”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苏简煜轻挠眉梢,“为着他出使琅国,我得为他铺路,然则思来想去却找寻不到一个适合的职位。”

“这有何难的?”周仪笑着合上苏简煜拟好的名单,“授千户以武散阶便是了,如此一来既可将他推到台前,却又不必担心招致朝臣非议,且授予散阶更为灵活。”

“是哦,”苏简煜眨眨眼,“我竟忘了还有散阶,这倒是好办了,润川现为从六品骁骑营千户,那便授他从五品宣武将军罢。”

“并无不妥。”周仪起身将名单搁回桌案,接着问道,“殿下将成蹊指去巡防营,可是打算日后要千户接替成蹊,陪伴你出入内廷?”

苏简煜微抿薄唇,而后道:“或许未尝不可。”

二人随后就着差事的安排略作商议,苏简煜留周仪用了午膳,期间苏简煜问起周仪与罗晖的近况。周仪还是一如既往地略显羞怯,苏简煜恍惚觉得周仪和罗晖或许与自己和肖珩有所不同,虽然好奇终究是没有多问。

周仪告辞以后,苏简煜便径自回房午睡。不成想苏简煜今日竟是相当嗜睡,平日里都是睡到申时,最迟到申时二刻一定起身,结果今日却是被肖珩给唤醒的。

彼时夕阳已经落下大半,肖珩俊朗的脸庞融合在仅有的余晖之中,隐去了寻常清晰可见的棱角,反而更显得他温柔似水。苏简煜睁眼时,便瞧见肖珩坐在床榻边上,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自己。

“六郎?”苏简煜半梦半醒,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道,“现在几时了?!”

“快酉时三刻了,”肖珩一手撑着头,关切道,“殿下今日可是身子不适?”

“无事无事,”苏简煜手背覆上前额,“许是近日有些劳累罢了。你既已回府,我们一道用晚膳罢,左右我也饿了。”

“好说好说。”肖珩笑得很是灿烂,上前一把将苏简煜横抱起,“为夫抱你去。”

——

用过晚膳后,肖珩陪着苏简煜在静宜园中散步片刻,期间还一同去看望了正在房里临摹王右丞画作的苏靖垣。苏简煜甚是细致地观赏许久,夸奖苏靖垣画功颇有长进,但依旧指出了他的不足。不过小家伙得了肯定,显然很是高兴。

戌时二刻许,苏简煜想为明日朝议再做些准备,便打算折回拾遗斋,结果肖珩却是神秘莫测地表示,自己有话要对苏简煜说。苏简煜在从静宜园到拾遗斋的短短数十步路途中想到了大概五六种可能,却又觉得每一种都不可能。

苏简煜在踏入书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究竟何事,如此神秘?”

“殿下听过可不许骂我,”肖珩煞有介事地带上房门,“事关出使琅国,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和你先商量过比较好。”

“你先说来我听听,”苏简煜松了口气,他原以为肖珩又要说些有辱斯文的话,“你可是有何奇思妙想?”

“前几日提到过琅国是由天枢、天玑和天权三部分权治理,”肖珩拉着苏简煜到书桌前坐下,“琅国为我大昭外患已有数十年,却始终找不到破解之道,其中的症结或许在于他们始终能够做到一致对外。所以我寻思着,与其加以安抚粉饰太平,不如想个法子从内部击破,让三部之间生起龃龉,届时我们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想不到啊肖六,你竟也有心狠手辣的时候。”苏简煜好奇心起,催促道,“你接着说,详细说说。”

“天枢部历来把持大君之位,然则现任大君年幼,内外政务皆由身为天权部首领和舅父的卓尔管理,这便是第一个突破口。”肖珩单手撑在桌案上,“上任大君死去以前顾及嗣君年幼,所以特地留下一支亲卫部队以备不虞。去年互市因着端王世子谈崩以后,卓尔虽然略有回应,但最终可以说是无功而返,想来他在部族之中的威信定有动摇,此为第二个突破口。以上两点,若是善加利用,便足够挑起天枢、天权两部的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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