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传来的是一张照片,明显是刚刚拍摄的,美术教室里,一张张画架后面几乎看不到有人的存在,看来是在上课。
“累不累?都没怎么睡。”
看到没怎么睡这几个字,南雁杳忍不住咳了两声,从手机里抬起头看到无人注意,这才低头回复:“还行,下午小睡了一会。”
“哦,看起来精神不错,晚上还能熬吗?”
熬你个大头鬼啦!南雁杳红着脸问他:“你们没在开会吗?”
“没有,在摸鱼。”
后面跟着一张躺在沙发上的自拍,视角是直男视角无误,得亏一张脸还不错,禁得起这么折腾。
“竟然在摸鱼,你对的起我们纳税人的钱吗?”
“怎么对不起,你忘了昨天晚上我干的力气活了?”
陈省一语双关,南雁杳一张脸红的像是熟透的番茄。
六点钟,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警局大楼里渐渐空荡起来,陈省还在办公室等着林畅来录口供。可一直等到七点,连南雁杳都来接他下班了,还不见林畅的身影。
从学校到警局,不过三四十分钟的路程,即使是堵车也不应该耽误这么晚。
陈省觉得有点不对劲,掏出手机拨通了林畅的电话,连续拨了几个都无人接听。紧接着联系学校,校方说已经清校,确认林畅不在学校,再打电话给林畅家里,却得到并没有回家的消息。不仅人没回家,就连要来警局录口供的事情家里也毫不知情。
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联系交通部,紧急调取监控视频,学校附近的监控可以看到,五点四十,林畅在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独自上车。
找到出租车的车主,从车主处得知林畅搭车去了城郊,因为地方特别偏远,所以司机记得特别清楚,还说这一趟车是今天赚最多的一单。
陈省无暇想那些多余的事情,驱车前往出租车司机说的地方。
那是一条还在修的路,别说监控就连路灯都没有,两旁甚至还堆着土,绿化花坛建设了一半,围花坛的石板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
天色已暗,四周廖无人烟,甚至连来往的车辆都没有。
寒风里,陈省打了个寒战,他掏出手机,拨通林畅的号码。
接着一阵铃声响起,屏幕的光亮划破寂静的夜空,那只手机在还没建好的花坛里闪着微弱而突兀的光芒。
第十七章
◎“阿南,抱歉,今天晚上大概没办法陪你吃饭了。”
陈省坐在夜幕的车中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无声无息怠◎
“阿南,抱歉,今天晚上大概没办法陪你吃饭了。”
陈省坐在夜幕的车中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无声无息地悄然弥漫,电话那头是被他丢在警局的南雁杳。
“发生什么了吗?”
他长叹一口气道:“林畅不见了,我现在要赶去他们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黑暗的夜里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一般,许久才开口问道:“林畅怎么……”
好像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白痴,南雁杳改口道:“要我陪你去吗?学校也应该安排老师过去吧?”
“不用了。学生也不是从学校走失的,何况今天我们也去过学校了解过情况,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陈省挂断电话感觉异常疲惫,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令人猝不及防,他有点懊悔,今天就应该强行按着林畅跟他们一起回警局的。
可是……没有可是了。
只不过,像林畅这样的大块头,说消失就消失太过于不合理,无论是身形和体力,他都不像是那种轻而易举就被绑架的类型。
不对,林畅是主动打车到如此偏远的地方,他是跟谁约好了?为什么要一个人打车过来,然后把手机丢在路边消失不见,是离家出走?
可是不合理,早晨刚在学校收到了“礼物”,那根断指怎么看都是一种威胁,承受着如此巨大威胁的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家出走吗?
断指和走失也许并没有任何关联,可能让林畅主动消失的理由到底是什么,高二一班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陈省带着满脑子疑问从郊区开车直奔林畅所住的别墅群,那一带是文城富豪聚集地,地远人稀环境好,跟林畅失踪的地方完全是文城的斜对角。
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才终于到达别墅,接到通知的同事们早已开始着手调查。
有钱人和稍微有钱的人的区别是什么呢?大概从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就能感知到。
陈省迈进别墅第一感觉并不是简单的富丽堂皇而已,那是十足的庄严肃穆,走进不不自觉地挺了挺背。会客厅内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他眼熟的政界高层。他平时就最怕看到这波人,你说跟他们不认识吧,多多少少也都带点关系,说认识吧,毕竟是父辈的关系,自己跟他们也没有很熟。就连最基本的打招呼都让人觉得不知如何抬手。
见此阵仗,他三步两步蹿上楼梯,刚好看到正要上三楼的肖泽阳。
“我去……这阵仗也太大了,阳阳咱们是不是要完了!”
“你何出此言?”
“这么一群高层盯着咱们干活,案子破不了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下12组怕是要解散了。”
“嗨……我还以为多大事呢”肖泽阳挑挑眉毛:“那不是早晚的事嘛?”
“啧,你就不能盼着点好”陈省翻了个白眼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正要去林畅房间呢。”这么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个人一边走上楼梯一边说:“据了解林畅母亲早逝,他跟父亲在这边住,父亲是凌迈集团高层,经常不在家,所以常在家的就管家1名、保姆2名、家庭教师1名和林畅一共五个人。”
“五个人?林畅一个人需要五个佣人???”
“那不叫佣人,那叫管家、保姆、家庭教师。”肖泽阳一字一顿地纠正他。
“家庭教师?林畅那成绩他家还请了家庭教师…”
“林畅家家教非常严格,一言一行都接受过专门的教育,常住家里的教师教授的并不是文化课,而是生活教师。”
“啧啧啧,有钱人真讲究”陈省摇摇头,两人进了林畅位于三层的卧室。
推门而入看到的景象更是令人咋舌,房间面积不大,那干净整洁的程度已经超过了一个卧室该有的,甚至令人觉得有些疏远。
林畅的卧室是个套间,外面是一间将近20平米的书房,一张红木色的书桌上面摆放着他的日常学习用品,一册是整整一墙壁的书柜,书柜里摆满了适合他这个年纪看的世界名著。
书柜上的《巴黎圣母院》吸引了陈省的目光,取下来随手一翻,崭新的书页咔咔作响,不像是有人阅读过的样子。
从另一侧走进去,是不足15平米的卧室,一张巨大的床和简单的床头柜而已。另一侧则是衣帽间和卫生间,无一例外都干净的令人不适。
“这房间对于一个青少年来说,也太过分了。”陈省摇摇头:“几乎是一览无余,完全不像是藏着秘密的样子。”
对于青春期的孩子来说,如此整洁的房间实在是太过于异常,这个年龄的少年们谁没藏着些许“不可告人”,就连徐子归都有一个摆着盒子的抽屉,楚志平更是有上锁的电脑和柜子,可偏偏林畅,连一个多余的日记本都没有,如此干净。
“所以说林畅家教是真的非常严格。”
“这么严格,孩子不会变态吗?”陈省摇摇头走到床边掀开枕头,一无所获,他按了按床垫扭头道:“阳阳来搭把手。”
床垫掀开后的景象竟然没有让两个人失望,那光秃秃的床板上,整整齐齐摆放了十几本杂志,而那杂志的封面也宣告了里面的内容是什么。那一个个穿着露骨,神情荡漾的女郎,搔首弄姿。
“哦豁……还真是青春。”
“我还以为现在小孩不看小黄书了呢,这科技一点都没进步啊。”他弯腰捞起一本随便翻了翻:“这玩意,啧,亘古不变啊。”
“好了你不要追忆你的已逝去的青春了”肖泽阳扶额。
“得了,带回去研究研究吧……”虽然也没什么可研究的,陈省把杂志一丢,手机铃声突然炸响。
“喂,怎么了?”来电显示是还留在局里加班破解密码的季晓洁。
“陈组,楚志平电脑打开了。”不同于以往咋咋呼呼邀功的语气,这一次她反而异常冷静,冷静中甚至还带了些许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