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晏子晋心里一咯噔,他们方才聊重九和猫的时候,他就一指提心吊胆,听见没了下文以为这事儿就算结束了,没叫到还会叫到自己。
“听说……”闫溯话音顿了一下,小声问,“听说,九爷当初就是……”
就是你大爷!
晏子晋已经猜到闫溯下一句话是什么,可他又不能打断的太明显,正主现在就坐在最后一排,还是他要求对方隐藏身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闫溯当然不知道最后一排坐着什么人,以为顶多算是个能人异士,压着嗓子,用仅有他们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九爷就是精怪?还是只猫?”
孟慈正掏出口红准备补个妆,之前赶回来后只来得及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最重要的口红始终没涂。
本以为唇色浅淡,领导觉得她身体不好就不让她跟着一起出差了,结果领导是个傻叉,什么都没看见。
这一会儿她正拿着小镜子摸嘴唇,听见闫溯的话吓了一跳,手一抖,口红涂到了外边,一个精致的妆容就这么毁了。
她手指放到了闫溯的大腿上,在闫溯不明所以地眼神中用力一拧:“你是不是想死!”
“啊,啊,姑奶奶松手!开车呢!”闫溯一脚踩到刹车上,还好后面没车,不然难保就要发生追尾事件,还要被认定是找茬欠揍的那类。
“这事儿我倒是听说过一点。”一直安静看着窗外的傅元一突然开口道。
他算是晏子晋一众属下中看起来最靠谱的,模样不错不说,一身冲锋衣看起来十分干练,和人说话时面无表情,但每个字从他嘴里出来都好像多了点分量,让人下意识多信任几分。
孟慈松了手回头看了眼傅元一,随后一句话没说,从车门的格子里抽出个纸巾擦嘴。
傅元一道:“传闻而已,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能亲眼见证的都已经死了好几轮了。”
“据说九爷当年是黄泉第一任看门人捡的猫,在身边养了许多年,后来第一任被……他就顺势成了第二任。”
“还真是。”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闫溯表示很高兴,顺便跟了一句,“那丢的那只猫……不是,难不成黄泉看门人本质都是猫?所以丢了的那只是九爷养给自己的接班人?”
说到这闫溯也觉得有些离奇,自己率先笑出声,又点了下一直装死的领导:“是么领导?说来你跟九爷那么熟,就没什么传闻八卦跟我们讲讲?以前你不是最喜欢讲这些的么?”
“我什么时候喜欢讲这些了?”晏子晋赶紧表明立场,眼睛心虚地往后瞥了眼,余光看见重九不知什么时候又把帽子扣在脸上,似乎对于这些关于自己的八卦一点兴趣都没有。
晏子晋松了口气,生怕下属们哪句话惹到后面的祖宗,直接将车炸了。
他不知道“祖宗”现在正在遭受天谴,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别说听八卦了,就算这些人站在他面前,非要拉着他一起聊,他都不一定愿意掀眼皮。
领导的担忧并没有传达到下属的心里。
闫溯见晏子晋翻脸不认账,立刻搬出陈芝麻烂谷子:“领导你忘了之前你从‘乙’回来,站在厨房对着冰箱自言自语念叨的时候了?”
“刚来的时候我还一度怀疑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默默在电脑上搜了好几家精神科准备介绍给你。”
孟慈终于涂好了嘴唇,盯着镜子里完美的妆容,随口问了句:“后来呢?你把精神病院介绍给领导了?”
“当然没啊,被元一拉住了。”闫溯道,“还好元一知道的多,他说领导把冰箱当成九爷在发泄,哈哈哈,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是觉得两者都冒着冷气所以像么?哈哈哈!”
孟慈没忍住跟着笑出了声。
晏子晋满脸通红,恨不得在车上挖出个封钻进去。
傅元一倒是没跟着笑,问领导:“九爷的猫找到了么?”
“没,还没吧。”晏子晋心虚。
第 26 章
◎摸手不行!◎
虽说顺平县隶属于津淮市,但他们依旧开了几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还好这一路大多都是高速,后又跑了一个小时的山道,也都是铺好的柏油马路,只是中间有一段路在修,堵了好一段时间,倒说不上颠簸。
关于重九和猫的关系,众人在八卦一通后没能得出结论。
向来喜欢跟他们一起调侃的领导今天难得的没开口,由于出门前领导跑了好几次厕所,这一会儿脸色还是很难看,众人便没多想,全当领导身体不舒服。
到顺平县时太阳已经到了山头,闫溯将车停在县中心的一家酒店前。
车刚停稳,里面匆匆跑出了个人,拉开车门:“到的这么晚,路上出什么事儿了?”
这人穿着一件大花衬衫,脖子上戴着小拇指粗的金链子,一副蛤蟆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车门打开,他看着坐在门口的人惊了一下:“哟,新人?”
方未伸手过去:“您好,方未。”
男人回握:“你好你好,我叫袁以川,新人不错啊。”
略有些敷衍的客套话。
这一路他们就顾着天南海北的瞎聊,平时工作太忙,又都是些不太好的事情,跟别人没办法说这些事,就只能聚一起的时候互相侃大山,也算是一种发泄。
这一发泄,都忘了跟等在这里的人通个气。
“没事儿,进县城的时候有点堵,耽误了会儿。”闫溯开门下来,打开后备箱往外拿东西,“川儿,赶紧过来搭把手,杵那干什么。”
袁以川冲着方未笑了下:“等下哥哥请你们吃好吃的,爱吃什么跟哥哥说。”
方未听着“哥哥”两个字觉得实在有意思,他没见过这样跟别人套近乎的。
“好啊。”方未笑。
晏子晋听见这边的话赶紧从车里爬出来,两手把着车门,正好将方未和袁以川隔开。
“看到领导不先打招呼,在这调戏新人,滚去干活。”
“哎呦,领导亲自来了,辛苦辛苦。”袁以川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算是跟领导打了招呼。
“川儿,干嘛呢。”闫溯在车后催促了一声。
袁以川说了句“来了”,小跑着过去。
他们其实没带多少东西,大多是日常用品,和一点符咒辟邪之类的东西,虽说这些东西大多时候用不上,但每次遇到大凶事件还是能挡一挡。
孟慈站在酒店前,上下左右大量了一通后,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还是袁以川靠谱,上次程渊找的那个破酒店,半夜关了灯都能听见蟑螂满地爬的声音,恶心死了。”
方未正站在车门口往车里看,听见这话转头问:“总听见这个名字,我好像没见过本人?这位程渊是哪位?”
“前几天跑省外去了,那边人非要他过去,说他不过去解决不了。都是借口当我不知道,听说那边新开了个温泉山庄。”
晏子晋说到这里有些愤愤不平:“背着领导出去泡温泉,等他们回来再收拾他们。”
孟慈拎着她的小包,在晏子晋旁边晃了晃:“领导可要记得还欠我个休假,回头收拾他们的时候顺便把温泉山庄的联系方式给我要一份。”
晏子晋恨的牙痒痒,属下有休假,领导却只能跟个牛似的任劳任怨。
方未刚想上去看看车里面的那位怎么还没下来,就听领导补了一句:“说来邱鸿的案子最开始就是程渊带人去的现场。”
“所以程渊天天在群里吹牛逼,说九爷如何如何神武,就快拿着抹布去‘乙’天天给九爷擦皮鞋。”袁以川从车上拎下两个包,“woc,这谁的,这么沉。”
“我的。”孟慈轻飘飘地出了句。
“呦,大美女也来了,刚刚没看见。”
“呸。”孟慈才不信他不知道,先前晏子晋吩咐他在这边订房间的时候还能没说有女人?
袁以川嘿嘿笑了两声,站在酒店门口等自动门开了后拎着东西进去。
“身份证都带了啊?一会儿进去登记别忘了。”闫溯跟着袁以川进去送了一趟东西,再出来时摸着兜里的证件,提醒其他人。
直到这时,晏子晋才猛然想起来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情——重九……有身份证么?
重九正巧从车上下来,如今太阳斜照,光线不太强烈,顺平县又是在半山腰的位置,气温相对来说较冷,所以伞只是拎在手里没有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