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醒酒吗？卷子给我。”
林烨扭头一股脑把剩余卷子拍在喻欢桌上，牙齿上下磨发出吱吱声响，“这么多人还有老师给我留点脸行不行？”
喻欢眼睛扫在往这看过来的同学，静静的抽出一张卷子，“你要是不拍那一下兴许不会有这么多人看。”
这回真的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林烨在铃声敲响的一瞬间转过头开始答题，阅读不是很难，难就难在林烨要写错还不被察觉到是故意写错，且成绩最终结果还不能太低以免露馅。
就在写到作文最后一段结尾时林烨突然想起夹在练习册里的周念的信，笔在空中停了几秒后林烨在最后一段反复划线，在最后的空白几行里重新写了一段。
喻欢作为最后一位在铃响起身，手指利落抽走林烨试卷，端着两份卷子杵在还奋笔疾书写最后几个字的许尘，见许尘把笔啪的扔在桌上，“快拿走，我可不想看见这个写的我把毕生词汇都掏干了的作文。”
林烨伸懒腰看着旁边的井元拿出数学书，闭着眼睛死记公式，手拍在许尘肩膀，“你看看人家井元，你再看看你。”
“我怎么啦，”许尘从包里掏出演算纸，“你选择题全选C，14个还能对1个呢，幸运的话还能对2个。”
林烨挑动眉毛，手捏在下巴上点头。
有道理，但不完全有道理。
Chapter 10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一天考试下来到家已经是六点了，庆幸的是高二还没有晚自习。林烨简单吃几口抱着书包往楼上跑，按着记忆把分数估计出个大概，如释重负的打开房间房门，双手盘在楼梯扶手看林飒从包里掏出卷子。
“老姐，我和你说个事呗。”林烨试探性开口。
林飒点头手翻动着已经订好的卷子，“只要你不把人打进医院万事都好解决。”
林烨把洗好的红提送到林飒嘴边，“就是我这次考试，你看能不能？”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件事，”林飒嚼着红提手上动作还在继续，“我也知道小念这件事对你的阴影很大，你考多少分我和爸爸还有任叔都有说过，但这样下去我觉得不是办法，你总得去面对吧。”
林烨一个红提卡在喉咙里，脸憋的有些发红，紧忙又嚼了一个努力咽下去，“这种落差妈能接受吗？”
林飒画在分数上的圈差点飞出去，放下笔揉了几下林烨头顶，“妈那边我会讲的，你下个月还去小庄吗？”
一片沉默。
林烨牙齿狠狠咬在下嘴唇上，微微摇头，“不去了，我那次去看守人员说他谁也不见。”
林飒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界面调出一段语音消息放给林烨。语音大致有个2-3段，基本都是郑捷对于林烨上课态度的吐槽。林飒左手托着头侧脸对着林烨，“收敛点吧我的弟弟，你和婕哥还有1年多的相处时间呢，你这150考了68我能理解，可你这上课和许尘都要说到一桌了，我这也很难做啊。”
林烨双手垂落在椅子两边，下巴抵在桌面上，“辛苦你了老姐。你说办公室老师讨论我的时候，这连一半都没考上是不是觉得我之前的附中成绩是假的？”
林飒把合分的工作交给林烨，笔尾端的弹簧按键按在太阳穴上，“不会，他们只是觉得你堕落了。你来一中的前一天我把你住院的事和任叔讲了个原委，也和任叔预计了所有后果，不代表你可以无底限的跑到年级后一百—”
林烨打断了林飒的话，“那你和任叔说了我什么时候回归榜前？”
林飒把第二份卷子放在林烨面前，“说了，不确定什么时候。”
我知道我已经开始让人降低了对我的期望值，让那些曾经出现却被人摒弃的混账行为裹紧自己。
月考成绩单是考试后第三天出来的，班级里几个打着好奇名号的人一窝蜂的挤进人群里找自己名次，不可思议的回头看林烨，手揉了几下眼睛又看了看成绩单。
林烨:文综3门加起来不到180，数学68，语文和英语在班级平均分上持平。
许尘凑热闹也混在人群里，默念好几遍把分数转述给随时准备被各科老师传唤的林烨，“烨哥，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林烨不以为然，“不一样吧，不一样就对了。哎，你刚才看见喻欢排第几了吗？”
“看见了，班级第一年级第八，”许尘拿手比划个八，“欢哥一度以唯一一个平行班大佬不近视人选，杀进重点班包围圈。”
林烨指在喻欢放在桌面上的眼镜小声，“你睁大眼睛告诉我这是个什么东西？”
许尘也跟着放低音量，“他就上课戴，之前班级体检的时候检查医生说欢哥度数低，戴眼镜就是预防。”
此时的喻欢在班主任办公室里，听着任老再一次讲述重点班进度。
喻欢缓缓开口，“任老，我在九班挺好的。”
任老把手指在成绩单圈好的前三名位置，“陈静文和尹瑶我刚才也问了，说舍不得班级同学，你是干脆没有想去的意思。”
喻欢说了声老师再见，看了一眼高柯背影带上了办公室门。
从高柯进到班级的一瞬间，前几排人就炸了。
于子淇带着他从小道打听来的消息，加上他独特的不输于许尘的小喇叭技能，“我听说这次楼上重点班好像要大换血，可刺激了，重点班老刘已经疯魔了。”
“不至于吧，咱班这次去几个说了吗？”
“好像是三个，我敢打包票欢哥肯定在列。”
“这还用你说，欢哥哪次考试不在列？学校说是月考占10%比例，我看根本就没有，全程看去年期末发挥。”
上课铃一响林飒把卷子摊开放在讲桌上，“你们不用太期待自己考多少，我呢，批完下来也没觉得好到哪去。”
众人吓得不敢吱声，多数人低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整体成绩中等，12个班里排名折中。排名大家也都知道了，后几位的快去感谢班级前几名吧，要不然啊—”
林飒手拄在讲桌台面，“任老退休之后都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教室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声哎打破了沉寂气氛。
林飒把卷子分给几个人示意让他们发下去，“别哎了，我都没哎呢，现在叹气怎么不记得当时给我长点脸？”
四十来个人控制好节奏，“哎……”
林烨觉得有一点好笑。
平行班也挺好的。
林飒掰断粉笔头来回转着，“差不多得了，每次都是这招就没有点新的创意。”
众人也有点憋不住笑出声，前排的李思辰捂着卷子分数，“主要是您也这几句翻来覆去的说啊。”
林飒哭笑不得，“我真的是惯的你们，一个个不学好。”
班里哄堂大笑。
“行了，谁也别看谁的了，”林飒环视班级，“许尘，A阅读答案。”
许尘猛的起身回手拍在林烨桌上，林烨看了一眼自己的5个对2个的低正确率，随后又翻出夹在英语书里的一页纸，“听着，ACDBA。”
“ACDBA。”许尘重复。
林飒抬眼看见林烨冲自己挑了个眉，点头让许尘坐下，“可以，全对，有需要讲的吗？有的话就提不用跟我客气。”
众人摇头。
“下一篇，喻欢。”
喻欢站起看不大清林烨往书里夹什么，见林飒一直等着自己念答案也没有太去思考，“CCABA。”
林飒用手摆两下转身在黑板上开始列举知识点，众人手里的红笔和黑笔来回调换。林烨探头看见旁边的井元卷子上记得密密麻麻，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卷子，比脸都干净。
可以说得上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晚上六点下课许尘背个书包就要往后门跑，“我刚才给我妈发短信说我稳扎班级第15，我妈在家给我做排骨呢！先走了哥几个。”
林烨确保没有什么遗落的拉上书包链，扭头撞上一直盯着自己的喻欢，“我脸上是有什么奇怪的吗？”
喻欢单手摘掉眼镜说:“下周家长会你叫林老师给你开？”
林烨前一秒还疑惑后一秒整张脸耷拉下来，脸色比还在收拾书包能晚回家就多晚回家的井元还要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Chapter 11
◎我没带钥匙，家里没人◎
林烨一上午根本无心听课，不是转笔转到地上就是来回晃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