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南和谦抢先一步,非常客气地说:“我今晚也要回去海,要不要我载你一程啊?反正都顺路,不过我要晚点再走,我和阿毓有事情要办,只能委屈你稍等。”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开车来的,不劳烦你。”
“那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到了上海,还可以联系。”
晏宁没有表示异议,两人交换了社交账号。尽管他们如此和乐融融,阿毓却预感到一场即將到来的暴风骤雨,两个人明明心里门儿清,暗暗较劲。而且,南和谦的社交账号上全部是小圈子的朋友,最近放了很多两个人亲密的情侣摆拍私照。
饭后,南和谦果然和他干妈申请“借走”阿毓一下午。阿毓以为他办什么事呢?南和谦把车开到了一家酒店的停车场。
“刚刚是看在我干妈的面子上,上去谈,把没问完的问题弄个清楚明白。”南和谦说。
他们刚进门,南和谦就不客气地朝着阿毓的屁股踹了一脚,虽然下脚不重,猝不及防地他一个趔趄趴倒在地。
“你是狗吗?一天都忍不住?”南和谦好凶,阿毓差点没适应过来,换了平时他肯定已经发飙了(“你长本事了?”),可是他心虚,南和谦问他“睡了”还是“没睡”?那要看对“睡了”怎么定义了,如果一切私密部位有过于亲密的接触,而且伴随着剧烈生理反应就定义成“睡了”,那某种程度上,他昨晚的确和晏宁“睡了”。可是有些事情怕就怕越描越黑,如果阿毓把昨天的过程详细地描述给南和谦,他肯定会满脑子都是添油加醋的“奸夫淫夫”画面,到时候谁知道他又会发什么疯?
所以阿毓一口咬定,“我没有!他就是到我家玩,两兄弟睡一张床怎么了?犯法吗?”
“哦?表哥啊?你舅舅什么时候有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儿子了?”
“那不是我舅舅的儿子,是远房的...”
“你知不知道你不会撒谎?”南和谦一脸杀气,“跪着,直到你想好怎么哄我消气。”
跪着吗?阿毓的脑子灵活一转,很快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哄。有些人不是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一pao泯恩仇”的吗?
阿毓猫着腰,缓缓地爬过去,他没做过这种讨好人的事情,换了从前,打死他也不可能做出一个女子的情态,这让他颜面尽损,特别没有男子气概。可是,这个人是他的爱人,爱人之间不上升到真正的侮辱,只当作调味品,南和谦也会为了让他开心做自己以前不愿做的事情,比如接受他可能变成女孩的事实。
南和谦看到阿毓一边吻一边还抬头怯怯地望向自己,这感觉特别妙,他又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相遇,阿毓像是吃什么蟠桃仙丹一般着魔,也是用那种像小动物的眼睛望着他,观察他的反应,这让他内心生出强烈的征服欲,这个男孩是他的,可如今却被别人玷污,越想越气愤!
“狗!”他骂了一句,“就这样就想我原谅你?给我表演一个小狗撒尿吧!”
阿毓的脑袋嗡嗡作响,难度系数不高,羞侮辱性极高。他硬着头皮,四肢撑地,撅起屁股。
“公的母的?抬腿啊!”
阿毓咬着牙,他觉得自己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但是他忍了,抬起了一条腿。
南和谦开始不耐烦了。
“别撕!我妈看到了,怎么解释?”阿毓忍不住带着哭腔说。
南和谦蹲到他跟前,掰着他的下巴,发现他在默默流泪,“原来你还要脸啊?那把男人带回家鬼混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要脸呢?”
阿毓委屈,他怎么就不要脸了?晏宁的事情又不是他故意的,而且当时的情境下,突然知道晏宁对自己用情至深,怎么可能一点点也不动心?当然南和谦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老公,求你了,至少让我在妈妈面前保留点尊严,让我自己脱。”
“你不是想要开放式吗?爸爸满足你!但是,你也知道爸爸我很受欢迎的,喜欢我,想和我约会的人排成队了,接下去一整个月甚至更久,我可能都没空碰你了。”
32.要不要当我孩子的爸爸?
◎“妈妈!我是不是喝断片产生幻觉了?我男人说要为我生孩子!”◎
大年初六,阿毓约了和樱子他们几个老朋友午餐聚会,之后就会出发返沪上班。
阿毓刚看到那对夫妇,正打算伸手招呼,突然愣了神,时隔半年没聚,即使是厚实的大衣也掩盖不住樱子胖了一大圈的腰腹部,不光是体型见长,整个人看上去也水肿,阿毓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正想着如何关心她又不至于伤人。
”阿毓!看我!”樱子特别大方地脱掉了外套,递给一旁的王曦,朝阿毓展示了她的肚子,看样子已经好几个月了。
阿毓惊讶地问:“什么时候怀了 ?”
之前,樱子提过他们打算要孩子,可后来就没什么动静,也没听说这对小夫妻有在做试管婴儿,结果人家不声不响地已经怀胎好几个月了。
“我都不敢告诉你们,真的只有我们父母知道。害怕万一没有成功,说太早了会有压力。”樱子立刻解释道。
“我能理解的。”阿毓真心诚意地替他们高兴,因为樱子真的太想当妈妈了,从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关系好的朋友偶尔也会“角色扮演”,那时候樱子一般都是担当“妈妈”的角色,她会插着腰拿个饭勺,对着“孩子”呵斥,“我整天做家务累死了!叫了三遍了还不来吃饭!”当然,大多数时候,她满身都是母亲一般的温柔。
这恰好和阿毓相反,他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不曾有过当妈妈的感觉,孩童过家家的游戏里,他都扮演沉默寡言的孩子他爸。
“阿毓,我给你看四维B超照片。”这位准妈妈兴奋地在手机里翻找照片,展示给阿毓。
“这是小孩啊?”阿毓疑问,黑白的照片不太清晰,他努力地辨认才看到一个黑白的像躺着的胎儿一样的轮廓。
樱子说:“嗯,现在还小,再过一阵子还能看清孩子的五官细节,好希望鼻子能像王曦!”
“你们打算给孩子办baby shower吗?”阿毓问,他在国外有听说过这样的习俗。
“我们正考虑要不要办一个,但是国内没有这种习俗,一般都是办满月酒,周岁酒,怕被闺蜜们嫌弃。”
阿毓说:“不管办不办,我都想送你们的宝宝礼物,现在可以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女孩。我和老公都喜欢女孩,软绵绵的小女儿多可爱,虽然我老公不太认同,我要把她打扮得像个芭比。”樱子说。
阿毓想如果他要孩子,大概会希望是个男孩。并不是他有重男轻女的老观念,而是他就是天然觉得男孩子比较结实,抗摔打,虽说小时候养起来会比较调皮点,但是不会像养女儿那么担心她受到外界的伤害。是出于私心,自己遭受的一切,都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遭受一遍。
阿毓回到家后,发现厨房的餐具都有最近使用的痕迹,看来南和谦已经从妈妈那儿回来住了,虽然此刻他人不在家。自从前几天在老家分开,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联系彼此,也许是需要冷静期,而且南和谦说了他有别的约,这让阿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阿毓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一哭二闹质问恋人是不是对自己忠诚不二的人,而且这个坑是他自己挖的,他选择默默隐忍。
阿毓把妈妈带的食物放到厨房,再將行李箱搬去了他名义上的房间,床头柜很久没有打扫,已经积攒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要先收拾下屋子,扫个地,再换上新床单,也不知道要在这个房间睡多久了,总不能凑合。房间里似乎比平时冷,是没有调够温度吗?对了,南和谦比阿毓容易热,平时都是他迁就阿毓,把温度调高,哪怕自己出汗。
夜深了,南和谦依然没回家。忙完了一切,阿毓也累倒在南和谦特别为他购置的粉色床铺上,无聊翻阿谦的朋友圈。这几天,南和谦发朋友圈特别频繁,清一色地和一些帅气年轻男孩的合照,倒是没有逾矩的肢体接触。
阿毓想快点睡,那样南和谦回来的时候就免去了尴尬。可是越是这样着急睡,他反而越辗转反侧。于是,他打开抽屉,里面装着一箱子南和谦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