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我去次卧,打开门,里面摆着一整套我精心挑选的崭新的淡粉色家具,搭配着灰色装饰,我觉得是简洁又甜美。虽然,他肯定是要跟我一起住主卧的,但是阿毓的妈妈并不知道我们是情侣关系,为了掩人耳目,名义上这间唯一有粉色家具的房间是他的卧室。
“不过是上周末我没时间,让你自己挑个适合的颜色,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粉色?”他问。
我打着马虎眼:“额,不是很可爱吗?粉粉嫩嫩的,我觉得很适合啊!”
他依然一脸鄙夷:“可爱是可爱,只是别的房间都是原木色,突然有一间风格不一样,不会觉得很突兀吗?”
“要是不喜欢,让他们换就好了。我以为你可能会喜欢活泼一点儿的色彩。”
他的表情从鄙夷转变成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你最近好像一直行为反常,三天两头送我一些奇怪的东西,什么化妆品啊,小裙子的。老实交代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他趁我不备开始在我腰间挠痒痒,我连连喊“救命!”要知道我最怕这个了,赶紧往屋里躲,他紧追不舍,我们嬉戏打闹,双双倒在床铺上扭作一团。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play?”他问。终于,他压住了我的双腿,骑坐于胯上,以手锁住我的双手,自上而下俯视着我,露出一贯的不怀好意的笑容,“看来是最近太忙了,欠哥哥疼爱。”
“这个一直都很欠。”我故意眉目传情,接着就被他俯身吻住了唇。
我最近的确在“试探”他,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也不能拿一些捕风捉影的线索就全都当作事实吧?于是,上周我特意去买了化妆品。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我其实根本不了解品牌,也分不清各种产品的用途,我是从女同事那里要了一张清单照着买全的。从店里出来,我看到了橱窗里展示的一件Prada的小黑裙,很像我梦里阿毓身上穿的那件,于是我进店买下了一条。
回到家,將这些东西摆在桌子上。果然,他看到后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裙子?化妆品?”
“单位要搞活动,男士都要反串穿裙子,还要化妆,女士穿西装。”我回答。
“哦?你们单位还蛮前卫的吗?”
“那肯定,我们是LGBT友好公司。可是我不会化妆,买回来也不会用,怎么办?”我故意做出一副犯难的样子,仿佛万分痛惜眼前的一堆产品將毫无用武之地。
他从桌上拿起了CPB粉底液,还是Make up forever的散粉,看了一眼,似乎是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你还蛮专业的吗?还知道要买什么,我以为你会买重复。不过你皮肤底子本来就很好,既不出油也不拔干,也没有大的瑕疵,真的没必要买遮瑕度这么高的。”
“媳妇儿,你懂行啊?”我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紧握住他的双手,“你一定要帮为夫,不然为夫肯定要顶着个如花一般的脸被全公司耻笑了,到时候花重金也不一定能消除你老公我的黑历史啦!岂不是丢了我媳妇儿的脸!”
“媳妇儿?谁是你媳妇儿?”他小声抗议,脸上却染上了一层微微的红晕。
“瞧我又乱说话,我是你媳妇儿,行不行?”我陪笑。
“我也不怎么会画,不过大概比你好一点,我尽力。”
果不其然,他是懂化妆的,虽然肯定比不上我那些女同事或者某个美艳的男姐姐,因为他平时都是素面朝天。所以,某种程度上也验证了我的猜测,他果然不是什么传统意义的“直男”。
他帮我洗了脸,湿敷了化妆水,“只需要稍微把几颗晒斑遮一遮,然后用轻薄一点的粉底均匀肤色,甚至都用不着粉底。”他手法还挺娴熟,动作也很轻,没有把我这张脸当成搓衣板。
“只要给你稍微修一修眉毛,这样就更有型了,你的眉毛很浓密,其实都不用眉粉。”画完了,他捧着我的脸看了又看,“Mua,这样就帅得掉渣了,看看这张干净的巴掌小脸,这是谁家的帅哥啊?”
“你家的!”我笑道,“还有我哪里小了?”
“行行,你哪儿都大。还第一次遇到希望别人说自己脸大的。”
“欸,那咱试试小裙子?”我又开始了套路。
“你确定?”他双手举起那条露肩小黑裙,狐疑地看向我,“这也不是XXXL号啊?”
“就算我有胸/器,也撑不起来3XL的罩杯吧?”我提议,“要不,媳妇儿你先帮我试穿?”
他又撅着嘴抗议,“媳妇儿你妹!我不试!”
“关键是我在店里也不好意思试啊,你叫我这么一个身高190的大老爷们儿在女更衣室里,还要麻烦柜员小姐姐,请帮我换大一号的小黑裙吗?万一小姐姐报警怎么办?”而且,这本来就是买给他的。
大概是幻想我在更衣室的尴尬情境,他笑得跟开了花似的,这倒霉媳妇儿不能盼你老公点好吗?你老公可是为了你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勇闯女装专柜。
“宝贝,帮我试试吗?”我撒娇。
“算了,算了,我试还不行吗?真是拿你没办法。”他拿着那件小裙子就要躲去房间试。
“你去哪儿啊?就在这里试啊,都是男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就因为都是男的,我才应该避开你。”他躲进去,还把门锁起来,真的是一点儿偷看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在屋里慢吞吞的,我站在门口想象着他穿上裙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不过比起他好看不好看,更加令我忐忑的是我是否可以接受这样的他?与其说这是对他的测试,不如说是我对自己的测试,如果我可以接受这个更加女性化的“她”,是不是就代表那个噩梦不一定会成真?在不久的將来,我们的关系可以达到某种平衡,我接受那个女性化的阿毓,而“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我作为“她”的丈夫。
“阿谦。”房里忽然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你能帮我一下吗?”随即是“啪嗒”一声脆响门锁被打开,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隙。
我推开门走进去,那件小黑裙已经套在他身上了,他背对着我,光着背,裙子后背拉锁只拉到了一半,显露出半张线条完美的薄背,那背脊干净无瑕。我上前帮他,淡淡的红润光泽,像是吸饱了养分的果实,那么叫人垂涎,原来这么半遮半掩着,男人的背也可以如此诱惑。
绷紧的面料严丝合缝地贴着肌肤,我的指尖强行从中开出一条通道,所及之处无不在衣料上撑起怪异的形状。我的心里荡漾着说不清的情绪,某种雄性动物的原始冲动。
“嗯——”他开始不要命地喘,“你这个家伙,不会公司活动什么的都是骗我的话吧?你不会就是为了做这种事情......”
“你不喜欢吗?可是你看上去明明蛮享受的啊?”
“是不讨厌,不过这裙子真的太紧了。”他抱怨道。
“紧吗?”我明知故问,下一秒,我绅士地帮他將拉链拉到顶端,这下才叫紧吧?不瞒你说,我是故意挑小号的,这家伙没什么胸,只有这样的尺寸才可以完美地挤出沟或者中缝。看着他不舒服地憋着气,我狡黠地笑,仿佛在欣赏一部杰作,不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是好风景。我调侃他:“还真是意外的合适呢!这宽肩好看,腰也纤细,竟然还有胸,不过你还真是不害臊,哪有正经人这样空穿小礼服的?”
“难不成你要我贴胸吗?”他赌气地说。
“当然要,只有我可以看,我很乐意帮你贴!”
“你不正常!脑子一定是坏了!”之前那些更没羞没臊的时候也没见他多娇羞,怎么我这几句话就把他弄得如此娇羞?
“你不正常!”这是他最近第几次说我来着?我们正在新送来的淡粉色床上“扭打”作一团。他先停了手,坐起来整理衣服,“没吃晚餐呢,不要又像上次被你勾引,最后只能直接去吃宵夜了。”
“不好吗?现在是‘同居蜜月期’不是就应该这样吗?”
“这倒也是,我听说年轻男人的确是这样,年纪越大越不行,男人的花期也是有限的,弟弟,你可要好好珍惜当下,说不定一过30就力不从心了。”他调侃我。
“你敢说我力不从心!”既然他敢这么说,我就不得不证明我的实力,我一把揽住他的腰肢拉入自己怀里,顺势咬着他的后颈上的一小块肉,又是亲他的耳朵,吻他的脖子。30岁算什么?就算过了70岁,只要对象是他,我随时随地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