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但不许你惦记(11)

啊啊,又是那种烂大街的回顾新郎新娘从小到大相册影片的桥段,几乎我参加过的每个婚礼都有这种设计,仿佛都是同一个婚庆公司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毫无新意。其实,对于大多数像我这样和新娘新郎不熟的客人,看到他们穿着尿布或者小时候的丑照,简直就是把自己的黑历史呈现给别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感动?

会场里的灯暗下来,只有那块LED大屏幕熠熠生辉。抒情的音乐响起,第一张照片是两个扎着马尾穿着校服的女孩,像是中学生的年龄,她们坐在教室里摆满成堆书本的书桌后面,一个瘦瘦小小,大眼睛有点小雀斑,另一个珠圆玉润,戴着副眼镜,两个人笑得很灿烂,对着镜头比着yeah的手势。

“2003年,他们升入初中的第一年成了同桌和彼此最好的闺蜜。”

画面转换,下一张照片是两个女孩在古镇旅行的游客照,瘦女孩披着长发穿着长裙,而稍胖的女孩剪了短发,穿着有点酷酷的。

“2004年暑假,他们第一次单独旅行,发现彼此都有了超越闺蜜的感情。樱子说她很困惑,她喜欢的是男孩,可阿曦是特别的。”

下一张图,是两个人换了高中校服在学校门口勾肩搭背的照片,一样笑得露出了白牙。

“2006年,他们一起考上了理想的高中,相约要好好学习,一起考入同一个城市的大学。那一年,阿曦告诉樱子一个秘密,他其实是潜伏在女生群里的男孩,等他长大成人,他可以保护他的女孩。”

场景再一次变换,这次是数不清的火车票,上面都不约而同地写着两个城市的名字。

“2009年,他们考上了大学,可是却是在相隔千里的两地,阿曦说没关系,遥远的距离也阻隔不了想见到彼此的心,所以一到大小节日,他们两个的钱包都为我国铁路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哈哈哈”现场传出了一阵阵笑声。

我看了一眼鄂毓,惊讶地发现他顾不上形象哭成了个泪人,当然,这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作为见证者肯定感受更深。他发现我在看他,才不好意思地抹眼泪,我搂着他的肩膀拍了拍,示意不要不好意思。

“今天,我们在这里庆祝两个人终成眷属,让我们祝福这对小夫妻!”说着,大荧幕上出现了两个人“反串”的婚纱照,王曦穿着洁白的婚纱而樱子穿着新郎礼服,忽然现场的灯光全部熄灭,等再一次亮起,像魔术一般从荧幕里走出来一对新人,这次是王曦穿着黑色的西服,而樱子穿着婚纱,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他们拥抱亲吻。

我也跟着鼓掌,没想到我就莫名其妙地参加了一对女同性恋的结婚典礼,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活的lesbian,她们对于我来说是神秘群体。

我忍不住在鄂毓耳边小声地问:“你也没告诉我是两个姑娘结婚啊?之前听伯母说不是朋友家的儿子吗?”

他凑过来在我耳边回:“你可千万别乱说什么两个姑娘,王曦他不是姑娘,他心理认同自己是男生。等会儿我们就祝新郎新娘新婚快乐就可以了,千万别说漏嘴。”

我嘀咕了一句:“什么嘛?明明看着就是俩姑娘,不说都看不出来谁攻谁受呢!”

他瞪了我一眼:“你知道这样说很没礼貌吗?就跟别人问你和我谁上谁下一样...”

好吧,我虽然不理解,但是我听老婆的话,会闭嘴。

一会儿,“新娘”和“新郎”来我们桌敬酒,我下午要开车,以茶代酒。我和鄂毓一起敬了他俩一杯。

鄂毓热情地拥抱着那个叫樱子的女孩:“樱子,阿曦,祝贺你们!婚礼现场太感人了!祝你们百年好合!”然后拍了拍王曦的肩膀。

寒暄过后,他们两个的注意力落到了鄂毓身旁的我身上,叶樱子对着鄂毓绽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意味深长地说:“阿毓,你这次又昏了头了?”

鄂毓微笑着,没有说话,倒是王曦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会心疼人的,冒昧问一句,你们俩谁上谁下?”

“噗”新娘子和鄂毓被这个玩笑逗乐了,先发制人吗?倒是我不知所措了。

王曦马上补充一句:“我开玩笑的。”

婚礼结束之前的最后环节,新娘樱子要抛捧花给在场的未婚女士。我们那桌的姐姐们非要撺掇鄂毓也去接花束,他当然不肯,奈何大姐阿姨们过于热情,他只好尴尬地躲在最后。当然,里面也不止一位男士,还有Momo拼命往前挤。

樱子发话:“请各位小姐姐妹妹按照年龄顺序排队,年纪小的往后靠,小丫头,才18岁你急什么?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阿毓,阿毓,到前面来!”就在众人的起哄中,鄂毓被一群女孩们推到了队伍最前面。樱子也像是故意地那么一抛,正好就把花束抛到了鄂毓的怀里。

“阿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受过的苦一点儿没有比我们少,我们想把这份好运也分你一些,下一次,就等着我们来喝你的喜酒,看你和爱的那个人白头偕老!”樱子的祝福那么诚挚,不约而同的,新娘和新郎的目光都有一瞬落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感觉自己肩膀上沉甸甸的。

回程的路上,我们顺路载着Momo一起回去。我心中暗爽,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半途路过休息站,鄂毓去洗手间,留我和Momo下车休息片刻等他。

“小家伙,你知道我俩是一对吗?”

“你们?”Momo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你看上去那么的...阿毓是攻。我们以前还短暂交往过一阵子,不过你别误会,后来他就没有来找我了。”

“我知道他是攻,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找你,而要和我1对1?”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我笑得阴险,“人家的第一次给他了,人家可是紧得不得了,而你嘛,已经松成山洞了吧,他完全没感觉。”

谁知道我这话的杀伤力比想象的大得多,这小朋友竟然被我气哭了。鄂毓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Momo,“我才走了一会儿,你怎么欺负他了?”

“哥,我不走了,你男朋友说我...松。你是不是真的这么觉得!”Momo带着哭腔申诉。

鄂毓:“我哪有这么说过?南和谦!你躲什么躲,你以为你装死我就不会敲死你吗?”

“不走就不走呗,我也没想带他,他非要跟着,电灯泡!”我没好气地嘀咕。

鄂毓:“你有病!大晚上的,都快到了,你丢他一个人在休息站,万一出什么事情谁负责?”

Momo嘴嘟得老高,委屈地躲在鄂毓怀里,朝我吐舌头做鬼脸,原来他是故意装哭报复我。我简直是气急败坏,心机婊!竟然趁机占我哥便宜,气死我了,可我总不能学他吧,“哼!我也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11、洞房花烛

◎“小鬼,看看这张帅气的小脸都鼓成包子了,你能不能大人大量一点,别跟个小受受计较?”我们已经回到了鄂……◎

“小鬼,看看这张帅气的小脸都鼓成包子了,你能不能大人大量一点,别跟个小受受计较?”我们已经回到了鄂毓的公寓,他跪坐在我的腿间,双手捧着我气鼓鼓的脸,看我脸很臭的样子,使出浑身解数哄我。见我从刚才离开休息站开始到送完Momo回家,再到回他家,始终都不开口说话,他只好过来又是亲又是抱的,都快把口水抹满我整张脸了。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说:“我的小宝贝,生气气哦,欸,你到底在气什么吗?”

闹了半天,结果人家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我只好耐着性子给他提示:“怎么走到哪儿都是你相好的呀?”

“噗,你总不能拿这种事怪我吧?那不是没遇到你的时候吗?”他抬着头仰视着我,手紧紧攥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手心汗津津的,“我就说你还是个孩子嘛,爱吃醋嫉妒,爱生闷气,还爱偷偷哭。”

“你...”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你呀,就跟那个从小最疼我的外公一样的个性,他是个老小孩,你是个真小孩。”

他说我是小孩?我堂堂男子汉,他说我是小孩!

“不是说好了嘛,人证物证确凿,我是你的人了,你还在担心什么?”他说这些的时候低着头,手指摸着那枚戒指,“If you liked it then you should have put a ring on it. 你没说出来,可是我明白你的心意。而我收下了戒指,在你腻了我之前,我都是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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