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魔尊与大师兄+番外(294)

作者:喬北斗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从那屋子里恰好走出两名妙曼女子,瞧见他,便对他说:“都下雪了,你怎么还来呀?万一湖面冻住了,可就得小心了。”

黄延只平淡地回一句:“有劳了。”便立刻走进屋里,张望了屋中陈设,轻轻拨开从黄梁垂挂下来的无数金莲花金铃串,耳边同时响起了铃声。他来到窗前,随意打开一扇窗,望了出去,先赏一赏屋外的雪景。

半个时辰以后,身后传来门扉打开与闭合的声音,以及铃声,黄延闻声回头,来者却是怔住了,失手掉落了捧在手中的画卷,只朝他轻轻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黄延转过身来,缓缓走过去,淡定地答道:“我早已知道你会来。”

朱炎风别过脸,只道:“成为青鸾城的护法以后,你我都不知道会是现在这般结果。我住东楼,让你住在西楼,我只是希望你我都不要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黄延说:“看着我。”见朱炎风不动,便伸手抚上他的脸庞,继续道:“为何不敢看着我说话?你……”

朱炎风只将他的手摘下,顾不上捡起地上的画卷,转身就走。黄延立刻扑过去,用双手紧紧抱住朱炎风的前腰,脱口:“你不敢看着我,代表你心里还有我,还爱着我!”

朱炎风慌张起来,忙说:“延儿,你不能这样!快放开!”

黄延愣是抱得更紧,任性道:“我不!我们已经一年没有在一起了……”

朱炎风劝道:“只是一年,往后还有数不清的一年,你我都要习惯,为了师父……”

黄延哭求道:“师兄……”

朱炎风很是无可奈何,亦也痛苦不堪,现在这样的身份与处境,只能对不起至爱之人,用双手试图挣脱,但黄延的双手此刻就像千年蔓藤越掰越紧,而黄延的皮肤向来细滑非常,如此触及,朱炎风忍不住害羞了。

他缓缓回头,瞧了瞧身后的黄延,轻轻启唇:“延儿……”

黄延把侧脸埋在他的后背,求道:“师兄,就这一回可好,谁也不会知道我们的事。”

朱炎风回过头,温柔地抚了抚黄延的手背,轻轻一叹。黄延这才肯松手,待朱炎风转过身来,便马上捧住他的脸庞,桃花瓣紧紧覆上了花瓣,带着丁香追逐了一阵。

朱炎风搂住黄延,将黄延稍稍斜身,一身的温柔都在这一刻倾注予黄延,从他的听户边缘绵绵往下,衫袍散尽,被抛向半空展开的那瞬间像极了春天里百花齐放的模样,如花瓣随风翩翩落下,铺在了洁净的织锦地毯上。

黄延深情地望着眼前的朱炎风,背部轻轻地被朱炎风推到了地上,压上了衫袍,十指扶着这结实的双肩,眼前的每一瞬间,每一次温柔,每一个眼神都宛若回到了从前,温暖的日辉下,大浪滔天,在有限的光阴里一遍又一遍地冲刷这片被日辉晒得滚热的沙滩。

微风徐徐迎面吹来时,令他两人都倍感飒爽,浪花拍岸之间,不由自主地迸溅到身上,折腾了几回才渐渐退回海底深处。两人已然疲惫,不能再恋美景,趁早收拾与整理,朱炎风还掏出梳子,为黄延梳头,听着风吹金铃的响声,指尖平静地抚过他柔顺的银白发缕。

黄延回首,朱炎风瞧了瞧他的脸庞,又徒手替他整理他垂直过肩的鬓发。此时突然从外面传来跫音,朱炎风知是有人回来了,立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画卷,好好卷起来。

门扉打开以后,是两个妙曼女子走进来,手里捧着香薰坛子与拂尘,一见他两个男子在屋里,便心生好奇,唯有一人问道:“怎么多了一个?你们,还没有走?”

朱炎风答道:“我只是来交上此物。”便横着送上画卷。拿拂尘的那一个女子收下画卷,稍稍打开一点儿瞥了一眼,便侧头对身边的女子说:“也刚好是换下旧供画的时候。”

黄延不打岔,瞧见女子手中捧着香薰坛子,只静静地回首望向供桌,一鼎小香炉静置在桌案上,炉盖的小孔一直徐徐冒出悠然的香雾。朱炎风侧头瞧他,看出他不经意地发呆,忙轻轻抓住他的手,带他离开这间屋子。

小船游过湖面,留下一条绵延的涟漪,小雪花飘落入湖水便立刻化为无形,落在发缕上却还能停留片刻。黄延单手撑着下巴,只爱静静地看着撑船的朱炎风,一句话也不说。

朱炎风看到小雪花落到他头上,便担忧他,忽然说:“要不,我解下一件衫子给你遮遮雪?”

黄延轻轻微笑,只道:“我天生白发三千,雪落到我头上也看不见,倒是你,一头墨发上都是雪,像发了许多小白蘑菇。”

朱炎风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已身为青鸾城的大护法,便不敢与他聊情,只说道:“我先送你回紫烟斋。”

船到岸,人上岸,朱炎风刚挪一步,黄延突然从他身后紧紧搂住他,令他紧张起来,但他紧张的不是走不了,却只是为旧情而紧张。

黄延在他背后说话,求道:“哪怕你心里只是在乎我一点点,也都证明你仍是爱着我,你和我为什么要强行扯断这根红线?你就不该偷偷爱着我,你和我……从来都不该为了这个规定,约束了彼此的情意!”

朱炎风低垂着头,双手暗暗握紧成拳,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才松开拳头,抬眼望向了前方,只道:“我先送你回去。”

黄延愣了愣,只好松开双手,朱炎风便往前迈步,然后回头,朝黄延伸出了一只手,黄延见了,心里也明白了,开心着忙抓住他这只手,挨近他,手牵手走下去。

过了三百年光阴,纵然是一直偷吃鱼的猫,终有被抓现形的那一日。东侧与西侧琉璃鼓之火的熄灭,护法塔内机关的崩坏,结界的消失,都彰显这段不能道出的地下恋情,两人双双被押至戒堂,严刑逼供后,是一盏茶的严酷鞭刑,此刻痛的不是皮肉,却是心里在痛。

朱炎风偷偷侧头看了看黄延,暗暗咬牙,不得已做出了决定——自己要保护他,不要让他像在这一刻这般痛苦,如果能让他脱离罪名,不再受苦,像往常一样开开心心地当护法,自己愿意一人承担这一切的罪名!

黄延痛晕了过去,到了半夜三更才醒来,看到自己仍旧处于戒堂,唯独朱炎风不见踪影。他急忙去寻,想奔出外面寻,但被冲进来的几个青鸾城弟子拦住。他急中脱口:“让我出去!我要去找大师兄!我要把他找回来!”

长月刚好来到,瞧见黄延吵闹,便上前劝道:“你别去,哪里都别去!大师兄他……已经回不来了。”

黄延急忙问道:“他去了哪里?师姐你告诉我!”

长月轻轻一叹,只好坦白:“你和他的事,他一个人扛下了,为了洗去罪名,已经离开青鸾城,从此隐姓埋名,剃度为僧……”

黄延闻言,不由怔住了,也恍然若失了,长月趁机会从腰带内侧掏出一枚小纸条,递了过去。黄延接过,将纸条展开成华笺,只见纸上书写着诗句:婵月只照一夜色,樱吹雪时再无卿,明日还复明日风,醉梦别了又难逢。

这首诗不禁令他更加恍然若失,退后的那一步轻飘飘得宛若云烟,他也不由又哭又笑着喃喃:“我从没想过,樱花盛开的这一刻,你会随着樱花落下去,把我从此……丢下了……”

难道,我也要像你一样决绝,逼迫自己放下这段感情?……不!你何来错?我又何来错?我们早有情愫,为何这区区的清规戒律要将我们分开!别人能成家立业,怎么我与你就不行,就要分开?不该是如此,不……

他心里一直不服,直到刘沐风带人叛乱,他要求刘沐风上紫烟斋西楼取来他的琴,然后走上了离经叛道这条路,堕为魔尊一去不复返。

家乡桃叶港的海口处便是桃仙澳,名虽如此,岸边绵延一带却盛产樱花树,他时常撑着油纸伞经过这片樱花林,漫步过一条贯穿水面的幽长曲径,走到一座石砌九拱桥,在桥上眺望远处无数艘经过的扬着高帆的船只,心里在寻觅一人,等着一人。

海风徐徐吹进樱花林,吹落桥头樱花树上的花瓣,花雨零零碎碎,飘落至他的脚边,他竟不屑一顾。不知过了多少年,暮丰社的陈旧招牌都换成了麟凤社,他依旧孤身来到此处,撑伞遮住落下的樱花雨。

只是突然与以往不同,一只手突然出现,轻轻夺过他手中的油纸伞,替他撑着。他侧头,平静地瞧了瞧刚来的朱炎风,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他眉目里皆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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