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俞抬头,本来准备好了的一脸笑在看到二人动作时僵住。
“看来是打扰到了二位,晚俞先行告辞。”
说罢,慌里慌张跑走了。
苏夕影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姿势,沈晚俞还没走远,这边动向一变,他就能立马回来,苏夕影无奈地环住手臂任他抱着朝卧房走。
苏夕影一直盯着沈晚俞,沈晚俞走到门口处忽然站住,回头朝这边望,苏夕影忙收回目光。
再一抬头,沈晚俞已经不见了人影,想是真走了。
“你还真想抱我回房睡上一觉?”
苏夕影发现和沈暮时在一起混的久了,脸皮也随之厚了。
沈暮时道:“我倒是想,可是你的伤怎么办啊?我总不能为了一时之欢再让你受苦吧?”
苏夕影点点头:“算你还有良心。”
沈暮时用手肘推开门,抱苏夕影进去,放到床上,转身去关好房门,而后在他床边坐下,伸手拉下帘子解他衣物。
“你干嘛?”
“我看看你的伤怎样了。”
原来是看伤,苏夕影脑袋伏在枕头上闭上眼睛不动了,沈暮时在他面前总是不正经,搞得苏夕影一不小心就想歪了。
“难不成你想让我干点别的?”沈暮时道。
“可别,不想。”
谁愿意日日下不来床呢。
当时周度只嘱咐喝三日药,如今三日已过,苏夕影的伤看上去是好了不少,刀口的地方已经结痂了,不会再轻易裂开,只是拉扯到伤口还会很疼,看来一时半会好不利索,还要再等几日。
“怎样了?”苏夕影问。
“伤口快要愈合了,再养几日。”
“我是问你的内伤怎样了?”苏夕影坐起身看他。
依着沈暮时的性子,再严重他也不说,苏夕影盯着他的脸,留意他神色变化。
沈暮时忽然凑过来在他唇上亲一口,在苏夕影反应过来之前,翻身下榻。
苏夕影伸手抓他只抓住一片衣角,苏夕影拽住那片衣角,沈暮时担心他扯到伤口,不敢用力挣脱了,乖乖被拉了回去。
苏夕影看着他,有些无奈,生的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在外人面前是个高冷美男子,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流氓。
苏夕影想了想,问道:“你真的愿意和我去游走天涯?”
“当然。”
沈晚俞从祭司府出去后,并没有直接回去,他这次出来,有沈暮节的人在后面跟着,嘴上说是恐他遭遇不测,在身旁保护,可在沈晚俞眼里,还没有因为沈暮时对他说一两句话便放松警惕。
沈暮时那样的人,能有几个人能真正走进他心里,沈晚俞从来不信自己能成为谁的例外,对方逢场作戏他便也迎合迎合。
说好听了,沈暮时是他堂兄,说难听了就是两家人,而且当晚他从韩施那里得到肯定,韩施从来没有对沈暮时交代任何事情,包括承认是他指使去救沈晚复的。
这就将沈暮时的一出戏看的很明显了。
沈晚俞在街上只停留片刻,就有人请他回去,沈晚俞望望祭司府的方向,什么也没说,跟着来人回去了。
傍晚二人喝过药,收拾妥当,沈暮时从密室将沈晚复提了出来。
这几日,沈晚复一直在祭司府没有跨出密室半步,吃喝都是沈暮时送去的,不经任何人之手,这个时候,没有谁是可信的,反正在沈暮时眼中,除了苏夕影,再也没有一个让他完全信任的人。
50、青丝结情思10
◎生子药◎
距离苏夕影上一次见他,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的沈晚复全然没有先前白衣翩翩少年的模样,像是被人□□过,头发和衣裳乱糟糟的,看上去吃了不少苦头。
沈晚复见到沈暮时,默默在地上跪下,看了几眼苏夕影,嘴唇动几下,似乎想说什么,等沈暮时看过来,又低下了头。
沈暮时见他也没什么好态度,在苏夕影旁边坐下,冷着声音道:“你打算让我怎么处置你?”
沈晚复道:“我本来就应该被处死在祭台上,祭司既然把我替换下来,多活这时日是我梦寐以求不得的,谢过祭司,怎样处置,全凭祭司。”
沈暮时拿起剑,出鞘几寸,手指在上面摩擦几下,递到沈晚复面前,道:“那若是我让你自尽如此,你又当如何?”
沈晚复笑了,像是在自嘲,又好像有几分苍凉,道:“我能怎样?当然是下不了手,还请祭司给个痛快。”
沈暮时把剑拍在桌案上,站起来拿出一张竹简铺到他面前。
上面写满文字,主要是围绕苏夕影那两句诗引发的阐述,从内容和说话语气来看是一个臣子写给君王的进谏之言。
苏夕影对那批竹简记忆犹新,没翻开看具体内容,也知道里面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沈暮时道:“这里面字迹是沈晚俞的吧?”
沈晚复只瞄了几眼,答道:“是。”
苏夕影觉得自己那时还不怎么见过沈晚俞,和他无冤无仇,沈晚俞还不至于来给他下绊子,也就一直没怀疑到沈晚俞身上。
这个沈晚俞怕是已经蓄谋已久。
沈暮时又道:“你看准了?”
“看准了,这的确是兄长字迹,但我属实不知他究竟为何要陷害于苏公子。”
沈晚复说到这,抬头看向苏夕影。
苏夕影也想不明白,看向沈暮时。
沈暮时弯腰,伸手把竹简捡起来揣好。
三人一阵沉默,如今可以断定先前那事与沈晚俞有关,从沈暮时带苏夕影治病离开皖州,或者说在那之前甚至更早,就已经被沈晚俞盯上了。
苏夕影不禁怀疑沈晚俞真的是只是想救沈晚复吗。
“你在省司监时,沈晚俞都给你送过什么东西?”沈暮时问道。
“一些衣裳和吃食。”
“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沈晚复摇摇头,道:“没了。”
上一世沈暮时从未留意过沈晚俞这个堂弟,如果不是在皖州城外看到沈晚俞半路跟随,他对沈晚俞的印象还停留在“神经粗条”和“直来直去”这两个词上面。
沈暮时转身对苏夕影作了个口型。
系统自动转化道:“我怀疑上一世皖州灭城和沈晚俞有关。”
苏夕影对于前世并没有多少记忆,记得最清楚的是在水牢里见到的和沈暮时第一次相遇那场幻象。
苏夕影眼眸略微睁大,沈暮时过来拍拍他肩膀,安抚完他,继续对沈晚复道:“如果被我查出来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呢?”
“晚复的确没有见过其他东西,如若祭司发现,也为兄长塞进来,我不得而知,甘愿听凭祭司论处。”
趁他说话空隙,沈暮时把一只药丸塞进沈晚复嘴里。
“这是?”
沈晚复话音刚落,眼睛空白一瞬,倒了下去。
沈暮时把他关回密室,走出来时手上沾了两抹血迹,在院子里洗净后,才出现在苏夕影面前。
沈暮时走进去,拿起毛巾沾了些温水,走到床边,道:“你的伤口还不能沾水,我替你擦擦身子。”
苏夕影没反对,背对他坐下,慢慢褪下上身衣物,露出纤细白皙的背。
沈暮时细细擦着,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以免碰到伤口。
少顷,沈暮时帮他把衣裳拉上,放下毛巾。
苏夕影躺下,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地道:“你说会是沈晚俞吗?我们之前和他无怨无仇的。”
沈暮时在他身旁躺下,道:“谁说的准呢,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总觉得沈晚俞这个人,说话做事快言快语,和那些机关算尽的人搭不上边,那张竹简是首个呈给汜王的,让人不得不怀疑。”
苏夕影没说话,越想这件事,越觉得不简单,后背发凉,好像有人在暗处观察了他们很久很久,计谋已经开始了,而他们才知道背后有人觊觎。
沈暮时贴上来,在他耳边吹热气。
苏夕影反手捏了捏他脸,手感还不错,于是他转过身,半伏在沈暮时身上,手指轻轻点他脸颊。
沈暮时的唇状似无意地挨上苏夕影的手。
苏夕影道:“你知道我们家那边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起提这个,沈暮时还是被勾起好奇心,问道:“我记得你家在南方,是一片水乡。”
“是水乡,我不是在水乡长大的,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带到山上丢弃了。碰上一位爷爷把我带到他家里,十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六七岁时不懂事,还不觉得自己和其他孩子有什么不同,再大些,也感觉很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