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时道:“没看到。”
苏夕影噗嗤笑出声,收回筷子。
“师兄,你偏心。好多年不见了,你难道不应该多看看你师弟我几眼吗?”
沈暮时低头扒拉着牛肚,道:“几眼?”
“……”
风行之泄气地丢开青菜:“罢了,嫁出去的师兄,泼出的水。”
沈暮时给苏夕影夹牛肚的手一顿,转向苏夕影,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吗?”
“啊?你说哪个家?”苏夕影一口牛肚刚咬下去。
“另一个世界的家。”
苏夕影把碗放下,看向他摇摇头:“我那个世界的父母和这个世界差不多,对我只生不养,可能是我不招人喜欢吧。”
见他情绪低落,沈暮时错开话题道:“你挺招人喜欢的啊,怎么总觉得自己不招人喜欢呢?”
风行之拄桌子看他俩,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过来,自暴自弃似得把自己的牛肉筋放进自己的一半锅里。
风行之想了想,道:“苏公子生的好看,性格还好,不像我师兄那样暴躁,不要觉得别人不喜欢你,是他们嫉妒你,不理他们就好了。”
苏夕影点头,低头吃堆满在碗里的毛肚。
沈暮时弹开风行之伸来的筷子,把毛肚捞出来放进一个盘子里,放到苏夕影手边,丢给风行之一个肉丸子。
“你不是喜欢吃肉丸吗,别抢毛肚。”
“就抢你给阿影的,嘤嘤嘤师兄你偏心。”
“正经点。”
“正经点,师兄你也偏心。”
苏夕影拿起旁边箸桶里没用过的筷子夹一块毛肚放到风行之碗里,笑道:“你师兄还是关心你的。”
仿佛自从跟着沈暮时,苏夕影也学会了如何照顾人。
一个人走过来,坐到邻桌要了一壶酒。
是几人前不久打过一场的沈晚俞。
苏夕影低下头,希望他没发现是他们。
沈暮时直接开门见山道:“沈晚俞,有什么事?说吧。”
沈晚俞站起来,把剑拍在桌子上,道:“沈祭司,我们比试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处理事情何必这么急躁,坐下吃完再去也不迟。”
沈暮时手上剥一盘烫熟的虾,三下五除二就去了皮,一盘虾肉被推到苏夕影面前。
风行之怀疑自己来就是为了看他们怎样腻歪的,和情侣插不上话,转向沈晚俞道:“这位兄弟,你也没有夫人吧?”
沈晚俞坐下:“是又如何?”
“不如何,和他们两个待不下去,咱哥俩唠唠。”
“谁要和你闲扯。小二,结账。”
放下银子起身走了。
风行之讪讪摸一下鼻子,没人喂就自己涮给自己吃。
苏夕影看他一个人怪冷清的,悄悄塞过去几只虾肉。
吃罢,沈暮时去结了账。
沈晚俞出来,却没有离开,在门口徘徊,见沈暮时出来,过去把剑横在他面前道:“沈祭司,比试一番。”
沈暮时右手拿剑,抱臂斜靠门边看他,片刻道:“有意义吗?”
“如果你死了,祭司之位落到我手,我放了晚复之后自会交给暮节,如果我死了,便就此别过。”
“你觉得我会败吗?”
“不比试怎么知道。”
沈暮时袖子里滑出一根银针,夹在手指中间碾成粉末,有风把这些粉末吹落,落到地上,原本生机盎然的草木沾上粉末顷刻间化成灰。
沈暮时道:“还比吗?”
“比。”
“那走吧。”
不多时,几人走进一处林子中央的空地,这里四周是成片的树,挡住街上人看过来的视线。
沈暮时道:“这个地方很像一个……”
苏夕影接过来:“很像一个中二少年约架的小树林。”
风行之没听懂:“什么?”
苏夕影和他解释道:“意思就是,像小孩在这里打架。”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沈晚俞转过身,看到苏夕影,脸颊抽了抽,似笑非笑对沈暮时道:“祭司可真是重情义,打架还带家眷,真是不正经,堂堂祭司,掌管尺度,德不配位就不好了吧。”
沈暮时没说话,站在那里看他。
苏夕影上前两步,道:“心中有佛,看人即佛;心中有屎,看人即屎,你看别人不正经,是不是就是你为人浪荡惯了,眼睛蒙尘,看不见别的。”
诋毁他可以,在他面前诋毁沈暮时不行。
“苏公子伶牙俐齿,空有一张嘴有什么用?”
“那你可以把嘴挖下去,我们没人拦你。”
苏夕影佯装刚反应过来的神态,一拍掌心,道:“你挖你的嘴时记得轻些,别溅出血污染别人眼睛,啊,还有尽早挖,不然显得你多没用啊。”
沈晚俞不再搭言,出其不意刺过来。
沈暮时揽过苏夕影的腰,带他飞身跃起,脚尖点了一下沈晚俞的剑,再举剑一挑,沈晚俞的剑就飞了出去。
沈暮时剑横在他脖颈间,语气冷淡地道:“还比吗?你输了。”
“输便输,只要你不杀了我,我就置你于死地而后快。”他说完,头往后仰去,从沈暮时剑下逃开。
37、烟熏渺渺轻7
◎沈晚俞决斗◎
风行之没听懂:“什么?”
苏夕影和他解释道:“意思就是,像小孩子在这里打架。”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沈晚俞转过身,看到苏夕影,脸颊抽了抽,似笑非笑对沈暮时道:“祭司可真是重情义,打架还带家眷,好歹也是祭司,掌管尺度,德不配位就不好了吧。”
沈暮时没说话,站在那里看他。
苏夕影上前两步,道:“心中有佛,看人即佛;心中有屎,看人即屎,你看别人不正经,是不是就是你为人浪荡惯了,眼睛蒙尘,看不见别的。”
诋毁他可以,在他面前诋毁沈暮时不行。
“苏公子伶牙俐齿,空有一张嘴有什么用?”
“那你可以把嘴挖下去,我们没人拦你。”
苏夕影佯装刚反应过来的神态,一拍掌心,道:“你挖你的嘴时记得轻些,别溅出血污染别人眼睛,啊,还有尽早挖,不然显得你多没用啊。”
沈晚俞不再搭言,出其不意刺过来。
有时候被惹恼的人,就想先发制人来点阴的,来显得自己有本事。
沈暮时揽过苏夕影,带他飞身跃起,脚尖点了一下沈晚俞的剑,再举剑一挑,沈晚俞的剑就飞出去,插|进地里。
沈暮时剑横在他脖颈间,语气冷淡地道:“还比吗?你输了。”
“输便输,只要你不杀了我,我就置你于死地而后快。”沈晚俞说完,头往后仰,从沈暮时剑下逃开。
像一条泥鳅钻进旁边的林子。
“追吗?”苏夕影问。
“不追,随他去吧。”
沈暮时收剑入鞘,把剑丢到苏夕影怀里。
苏夕影接住跟他身后。
一行人出了林子,也没耽误太多时间,就又回到了那座山。
……
傍晚。
叶无夙拿来药,交给沈暮时,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沈暮时把他送回去,拿过药来煎,在苏夕影看不到地方把自己那份喝了,而后一勺一勺喂给苏夕影。
“你怎么啦?”
喝完药,苏夕影问道。
“没什么,你喜欢什么,等你的病治好了,我带你去买好吗?”
沈暮时给他盖好被子,躺下。
“好。”
换血能不能成功,没人说得准,这一晚沈暮时握着他的手比以往更谨慎,以确保苏夕影有反应他能第一时间感知。
这里的腊月似乎格外多雪,天还没亮,苏夕影就咳醒了,胸口里好像有针在扎一样的痛,他忍不了了。
苏夕影无声地流泪,不忍心叫醒沈暮时,轻轻抽出手,一个人坐起来蜷缩进角落里抱住疼得发抖的身体。
他动作很轻,以为没有扰醒沈暮时,再一回头,却看见沈暮时也睁开眼睛看着他。
“又疼了?”
苏夕影点点头。
沈暮时满眼心疼的目光让他不敢对视,苏夕影把头埋到胳膊上。
沈暮时过来托住他的后背,输入内力。
“疼多久了?”
“方才。”
天还没亮。
沈暮时打了个哈欠,把苏夕影抱起来放到怀里,低下额头贴上他的额头,拇指轻柔擦去苏夕影眼角的泪。
“疼就哭出来,不要忍着。”沈暮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