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在他耳边轻说:“她不一定是少主你寻的人,也许是刺客。”
“也许她就是国师所说的人。”
“天下容貌相似的人有的是。”
“但我的心有种悸动的感觉。”
“少主……”
“她的死穴是那个叫碧云的女人。”
“少主是想……”
“分开她们,永远!”
有个侍从到他身边低语。
“知道,去!”
侍卫远去。
“正如国师所言,她的出现,带来了生机。”
凌晨,久违的大雨,原是荒芜的平地一夜之间绿意欣盈,枯木逢春。
“异能者也许是那个叫碧云的女人。”
“没关系,我要的是她。”
“但首领那边……”
“我赌赢了,不是吗?君无欺言!”
——什么破衣服,让碧云听到,她一定会痛哭三天三夜。上衣是她跑了一整天,才买到的。还有那条裤子,买了给我之后,她咬牙捶心了几个月——太贵。
她被一个高大的男人硬推着走。临走前,她用脚刨地,把泥土向他他推过去,然后,就快步走开。
走到一个房子里,她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大帐。
咄罗质从外面拿了一套衣服进来。“这是最小的衣服,穿上吧。”
他走出帐外。
——这个女人与预像的人那么像,也许是本尊。但,太美丽,绝对是个祸物。
她胡乱把最紧身的衣服穿上,皮毛外套丢在一边,然后大踏步走出去。“老爷,请问我的工作是……”
咄罗质怒叫:“去,把外套穿上。”
——不知羞耻!
他脸红,别开脸,又把她推回帐内。
——好玩!
在帐内转了一圈后,她又走出帐外。“老爷,痛!……”她撞上一面肉墙。
“为什么只穿内衣?”疯子头头回来了,硬把武影拉回帐内。“把外衣全穿上。”
——内衣?
她看了一下,她根本都没有穿内衣。
——原来的衣服全湿透,怎么穿?外衣,这不是外衣吗?
他拿来外套,她拒绝。
他狂怒,硬拉她的手,把衣服套上去。
宽衽长袖的男装,穿得全身不舒服,武影扭动着身体,直要脱下。
他单膝跪地,抱起她的脚,给她穿上皮鞋。“你的脚竟然如此之大。”
“要你管。”她踢他,他跳开。
“咄罗质,把这些衣服烧了。”他把她的衣服抛出帐外。
她直要去抢,他拉着她,又喊:“贺云,带她去李嬷嬷那里,准备午饭。”
“少主,你要带她回去。”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凭我耶律烈要不起一个女人吗?”
“言行﹑衣着轻浮,她配不上少主。”
“不孝的‘儿子’加上轻浮的‘媳妇’,这是给我‘母亲’最好的礼物。”耶律烈狂妄地笑。“不是吗?”
“少主,她正在发烧。”
“不用传大夫,要做我耶律烈的女人,这点病给我撑下去。”
武影给推到一个小帐内,不情愿地。
帐内,只有一个老嬷嬷,姓李,正在忙乱地煮东西。
两人分配工作,武影洗东西,李嬷嬷煮东西。
不去注意她的眼神,谁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忆咒骂千句三字经。
——照顾他吃饭之后,我粒米未沾,滴水未喝,又给赶到小溪边洗他的衣服,水又冷,风又寒,最重要的是,我不会洗衣服,什么跟什么?一根木头,一堆衣服,木头用来敲头自杀?衣服用来上吊自尽?
她翻了一会白眼,认命地,胡乱浸湿衣服,拿起衣槌,狠狠打下去,念念有词“打死你,打死你!”
自己衣服湿了一大半,武影却笑开了怀。
溪边的小花怒放,突然地,红的,黄的,白的,像一张张笑脸。
一阵风掠过。
一双眼在对岸紧紧盯着武影。
“你是什么人?”刀光剑影中,人已随风掠去,不见踪影。
回去后,她又开始工作,准备晚饭。
十几只山鸡,烧水﹑拔毛。武影把鸡拿到自己眼前,拼命去拔毛,眼眯成一条缝。水气﹑热气薰得她快要叫救命。
——中午,就开始准备晚饭,够夸张。李嬷嬷说今晚设宴庆功,工夫多得很。果然,单是服侍这几只山鸡,我已做到不知今夕是何年。好不容易让它们全下锅……
她望着翻滚的鸡汤。
——我饿了,早就饿坏了……
李嬷嬷出帐。
——好机会!
她连忙捞起一只山鸡,放在一个大盘上,胡乱撕咬那半生不熟的山鸡肉。
——说不出的滋味。
——烫,还是烫!做了二十几年人,何时如此狼狈!
——碧云,还好吗?她的午饭吃了没有?
——眼泪为什么涌出来,没出息,快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