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影躺在床上,看着耶律烈让别人包扎伤口,心里并没有洋溢着预期的开心,反而冲斥着担心和内疚。
他一直瞪着她,即使她不能视远物,但她一直感觉到他的怒气,如利箭,一阵又一阵穿过她的心房。
——我中箭,中了爱神的箭。
——我爱上他。
突然涌出的想法,吓得她一阵惊慌。
——是的,我爱上一个男人。
——不,我连自己都不爱。
——爱并不代表一定要拥有他。
——我是自私的,我并不想把自己时间与别人分享,所以,我并不会和他在一块,我终要离开他,离开这个地方。
她不愿意再想,也许是药效发作,她睡了,安稳,无梦。
他望着她熟睡的脸,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和他成为最配的一对,两人头上都缠着绷带.
——他对我是照顾的,每天都硬把女装套在我身上,硬把我的乱发盘成下简单的髻,虽然这髻只维持了一个上午,下午我的头发就会挣扎从中窜出几绺。
——但,被人照顾的感觉该死的好。
——他说他是第一次为女人装扮,嘿,那时候他的样子好别扭。不过,我却在心里反驳他,你第一次耍猴子,心里爽极了。
——我好像有点过份呢。
——让猴子穿上衣服,插上花,人模人样,主人嘴里嚷:“我视它如人。”最终只是娱悦自己,寻找乐子,猴子却浑然不知,仍然故我沉浸在自欺的幸福中。但,我不是猴子。
——长裙绊脚,我拒绝穿上,不顾他的反对,只穿最紧身的衣服,外套他的黑色皮毛夹子,又占了他的一件灰毛绒夹子作后备。
——每天,他都为我的穿装而大发雷霆,开始,我还惧怕,顺从穿了几次女装,但,时间一长,我却发现,他除了吼叫,并不能拿我怎么样,所以,我仍然故我地穿着我喜欢的衣着。
——我知道,他对我是宠爱的。
——但,不论主人多宠爱他的猴子,他都会在它脖子上拴着一根绳索,另一头紧紧握在主人手中,让它怎样也走不出他的控制。
——不论我走到那里,都会有人跟在我身边。有时是咄罗质,有时是贺云,有时是他身边的十二死士之一,像影子一样,缠着不放。
——这种宠,这种爱,还不如不要。
——但,二十多年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我明白小鹿是怎么死的人。
“唉……”一千零一篇的哀叫。
当武影发现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就经常自我发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碧云的漠然,让耶律烈莫名火起。
“你干吗?手好痛!”
他放下手,冷冷地望着碧云。“她已经连续几天是这样。”
“发呆,哀声叹气,不论是谁都叫不醒她。”碧云转了转发痛的手。
“你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他双手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肩。“快说,快说!”
“痛!放手!”
他松开手。眼神如冰地望着她,是威胁。
——这男人该死的不礼貌,哦!爱上影,就得有被她耍死的觉悟。
碧云退后再退后。“我不知道!”小步逃跑。
“你……”
身后传来耶律烈的吼叫声,碧云有被抓住的觉悟。
“你是什么人?”
——咦?
碧云回头一看,耶律烈与一个蒙面白发男人在开打。
不远处,武影还在发呆。
——白痴影,你的间歇性自闭症什么时候会好?
错认
在这里住了快两个月,武影渐渐发现,他们并不是盗贼。
一切都那样井然有序,头儿威严,领导得力,手下惟命是从,偶有犯错,绝无幸免。
这简直是军队中才有表现,还有,他们在面对抢来的物品和东西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丝高兴之意,对俘虏,善恶分明处置。
——他们到底是谁?
她没有头绪。
——我连这是那个朝代,这是那个地方都不知道。
——但,有一个人她是知道的。
——碧云!
——她随那个什么绪去玩了一个多月,她知道的,她一直在顾而言左右。
——她在顾忌什么?
这想法一直困绕着武影。
在好奇快要压垮自己之前,她决定去找碧云。
但,几次阴差阳错,她总是见不到碧云。
武影沿着小溪徐步而走。
“回去吧,少主在等你用膳。”贺云说。
她用手捂着耳朵,“听不见,听不见。”
——中午的阳光灿烂,凉秋好一个暖日,难得的好天气,回去干吗?
她仍走,脚步加快。
他伸手,硬拉她走。
她拒绝,倾斜身体,阻止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