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
小心翼翼。
却郑重其事。
梅瑰没有回答,她直接将左手伸到他面前。
傅星樊喉头一阵滚动,呼吸几乎凝滞。
上午那次失败的经历,说老实话,其实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没想到,老天爷竟大发善心,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这回,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呼……呼……”
傅星樊暗暗做了几次深呼吸。
然后正襟危坐,按捺着紧张又激动的心情,一只手握住梅瑰递过来的左手,另一只手则自然地摸向胸口的暗袋。
谁知,却摸了个寂寞。
空空如也。
别说戒指,连口袋都不见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笑意顿时凝结。
“咦!我的怀表呢?怎么不见了?”傅星樊急得团团转,摸遍全身,才发现自己此刻身着衬衫,西装外套早不见了踪影。
“啊,在那儿呢。”似想起什么的梅瑰连忙指指旁边的沙发,“你当时喝醉了,我怕你睡得不舒服,所以帮你脱了。”
西装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户口簿、怀表、报告单整齐地叠放其上。
都在。
一样没少。
不等悬着的心放下,傅星樊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汪——”
关键时刻,眼尖的小白竟抢先了一步。
小家伙叼起怀表链子,衔着它在沙发旁跳来跳去。
潜台词——主人,快来跟我玩呀!
傅星樊想死的心都有了。
玩,当然可以。
只是小祖宗,现在可不是时候啊。
前面淡定围观,偏偏这个节骨眼蹦出来搞事。
“小白,乖,快还给我。”傅星樊没有生气,也没有选择动手,他连哄带骗地向狗子招招手,“表里有很重要的东西,等我拿出来,再陪你玩,好不好?”
闻言,小白晃晃脑袋,上演歪头杀。
换做平时,傅星樊一定会被萌哭。
现在,他却无语凝噎。
求个婚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
第一次,求婚对象不明不白跑了。
第二次,求婚对象好不容易答应了,求婚对象的狗子又横插一杠。
上天赐予他们的考验不是都过去了吗?
那这算什么?
五年不见,狗子难道和自己不亲了?
想到那个可能性,傅星樊心里难免一阵失落。
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
仔细琢磨了一会儿,他机智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几根棒棒糖:“小白,我拿这个给你换,你看行不行?”
以前,小白最喜欢动物形态的棒棒糖。
今天,面对诱惑,小家伙却不为所动。
屡试不爽的招数,失灵了。
傅星樊彻底蔫了,他委屈巴巴地看向梅瑰。
正在一旁看戏的梅瑰,嘴差点笑裂了。
小白撒泼的模样,像极了堵在门口索要红包的娘家人。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打死都不让你进。
两回合较量下来,被刁难的“新郎”脸上写满无可奈何。
硬闯不行,跪舔不管用,可急坏了。
接收到求救信号,梅瑰抿着唇瓣,强忍着笑意,拍拍掌,替某人解围。
岂料,小白仍不买账,屁股跟粘在了地板上似的,纹丝不动。
召唤失败,梅瑰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她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小白,别闹了,快过来!”
命令式的语气。
小白竖起耳朵,站起身,屁颠屁颠走了两步,又犹豫了。
梅瑰额头青筋暴突,心想:小样,你这是要反天啊。
哎,果然年纪大了,打着养老的旗号,开始耍赖顶嘴了。
她撸起袖子,大步流星地迈向小白。
说不动,那就直接动手吧。
见势不妙,小白扭头便跑。
梅瑰当场石化,心中腹诽不已。
小可爱,别误会啊!!!
你主人我只想要怀表,又不是要揍你。
之前的眼力劲儿哪儿去了呀?
伦家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求婚的,能不能行行好,别添乱?
呜呜呜,我的戒指。
“小白是不是嫉妒了?”女主人的话也不起作用,傅星樊忽然觉得心理平衡了一些,同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嫉妒我刚才抱了你?嫉妒你向我求婚?”小东西早跑没了影,梅瑰恹恹转身,看向傅星樊,嘟嘟囔囔地抱怨,“一把年纪了,还吃醋哦。”
傅星樊打开灯,昏暗的客厅瞬间亮堂起来。
暖黄色的光线,温馨却不失情调。
黑暗消散,梅瑰的眼睛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但出于习惯,她还是闭上眼睛,缓了缓。
“当然会吃醋了,因为小白怕我抢走你嘛。”傅星樊牵起梅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