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林茗眼睛眯了眯,难不成丰县之所以上至当官的下至一个粮油铺子的掌柜都有恃无恐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还有人帮着隐瞒?
这些帮着隐瞒的人,难道是药堂那边?
会是九龄堂?
林茗一想到这个猜想,顿时排除了这个可能,不是因为九龄堂的东家是祝九龄家也就是林萱家,而是因为要是九龄堂真的参与这件事,药堂的药价又怎么可能定那么低?
就连周济都说,九龄堂的那些可以作为香料的草药价格比吴家铺子低了起码三成,如果祝家真的昧着良心做事,价格上必然不会如此低。
第647章 像只大花猫
如果祝家真的昧着良心做事,价格上必然不会如此低。
又或者是帮着衙门欺瞒老百姓,过意不去所以价格才定的如此之低?
林茗不知道的是,她还真是猜对了一点,那就是九龄堂其他药材都价格正常,偏偏那几味可以用作香料的草药价格比起市价低了好几成,其中也不无故意不去的原因。
九龄堂在整个东胜都设有药堂,就连千灯镇这样的小镇上都开有九龄堂,由此可见九龄堂的分布之广泛。
但即便家大业大分布广泛,九龄堂也只是一介商贾,虽说朝中也是有品级忠臣做靠山,但宣州祝家却是京城祝家的一个分支,而祝家嫡系一派人员本就众多,就算有所照拂和倚靠,旁支也得自己谋生路。
京中更大府邸门楣,哪家的嫡系一派也不会将旁支的责任揽到身上来,若是旁支自己有本事某得了生路,比如宣州祝家,那每年还有机会去京中府邸走上一趟,明面上是联络感情,实则是在向外界释放一个信息,旁支一脉有嫡系护着,最好别动的信息。
而这联络感情的代价,当时有了什么好东西,也得想着远在京中的嫡系一家了。
不管是千灯镇还是丰县的九龄堂,其实都只是宣州祝家经营的一门药堂生意,下面各分号都有专人负责,一家家族想要顾及的多,自然不可能事事躬亲。
又因为牵扯的利益甚多,丰县以下又不是归宣州祝家嫡系一派掌管,丰县九龄堂要真是要和丰县的衙门对着干,虽然不至于是鸡蛋碰石头,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方面宣州祝家鞭长莫及,要是丰县的生意被衙门限制,也不好处理。
而来除开京中祝家之外,其他旁支也多没有实权,比如宣州祝家在经商上稍微出彩些,但府里也没人拜官,主要的关系还得仰仗着京中的本家。
可虽然同属一脉,但这仰仗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仰仗地起的,托人办事总得欠人情,亲兄弟尚且明算帐,更被说是稀释了好几代如今血脉稀薄的嫡庶派系了。
为了丰县这一个小地方的生意,而欠下京中那头的人情,宣州祝家家主自然不会做如此赔本的买卖。
而假如直接将丰县这里的分号关停,又会直接影响到宣州祝家庶出一脉的利益,做决策的人也要安抚下首的情绪,关停庶出的掌管的分号,落得一个厚此薄彼的名号,不仅伤名声也伤威严。
如此丰县的事只能这么表面上不掺和衙门的举动,但暗中却将那些草药降了些价格。
这次祝弘奇前来丰县巡查,也有一部分是考察这件事的任务在。
宣州祝家赢了一辈子良善的名声,却对丰县这件牵扯甚广的事无法有所作为,掌事人自然心中惭愧,对丰县的情况也就更加严格一些。
起码别的县城,祝家就从来没有派遣过嫡系一脉的前来视察。
而虽说祝弘奇此番陪同,也是为了保护五妹祝九龄的安危,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丰县乌烟瘴气,想让祝弘奇趁此机会回来敲打震慑一番。
而九龄堂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但却暗中将药堂里面的药材降了不少价格,一方面也是惭愧过后的弥补,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告诉老百姓一个讯息。
虽然九龄堂的人不能在外扬说,但若是那些食肆酒楼的老板乃至普通老百姓自己发现了,这可就怪不了九龄堂了。
到时候就算怪罪下来,九龄堂也只会以供应量大卖不出去所以价格偏低为由解释这个“巧合”,衙门自然没有由头怪罪下来。
祝家的人一向和善,走到哪里也不会闭门不见客,而衙门李师爷屡番前去却不得见,可见祝家本家对这丰县衙门着实没好感,也难怪李师爷回回都吃了闭门羹了。
当然,林茗本人是不知道这些的,她毕竟不是个傻子,不会以为和林萱有关的祝家人都是好人。
所以她心里猜测,是不是祝家其他人和丰县衙门李师爷他们狼狈为奸,知情不报欺瞒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