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太阴的话,陈昌双手颤抖,额头冷汗直流。他已经认同了太阴的说法。
“这……这……这……”
“大人,”太阴拉住他的手,鼓励说,“您可是太医院第二把交椅,皇上的安危,您不管,还有谁管呢?”
“可,可,可那是院使啊,官阶比我高,现下隆恩正盛,我怎有这能力撼动他?”陈昌退缩了。
就差一步了。
太阴拉住他,不让他往后退,说道:“若有皇室中人为大人撑腰呢?”
陈昌愣了愣,看向她,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娘子,是想替哪位王爷牵线搭桥?”
太阴抿嘴笑了,答道:“奴家只是正好遇到两位想为圣上出力却郁郁不得志的人而已。”
“不知那一位是?”
太阴站起身,打开内室虚掩的门,门内站的正是纪王。
“纪王殿下。”陈昌吃了一惊,连忙起身行礼。
“陈院判免礼。”纪王走上前,将他扶起,“院判与太阴的对话,本王均已听见。不知院判可否愿意与本王联手,为护父皇周全?”
“这……”陈昌迟疑了一下,回答说,“七星丸是否有问题,此事下官不敢断言。”
“本王明白。本王也只是存疑,并无证据,所以才需要院判的协助。”纪王说道,“若七星丸无异,自是最好。但若七星丸确有问题,那你我及时发现揭发,也能及时救下父皇。”
“殿下,”陈昌心中仍有些发怵,“这七星丸乃是皇后娘娘下令太医院研制,如果有问题,皇后娘娘岂不是……”
“皇后娘娘只是下令研制,她不懂药理,说不定也被蒙在鼓里。大人及时发现告知,说不定她还会对大人另眼相看呢。”太阴说完,使了个眼色给纪王。
虽然纪王打算借七星丸打击皇后一党,但在明确陈昌对皇后的看法之前,他断不会透露自己的目的。
纪王顺着太阴的话,说道:“是啊,皇后娘娘是个明理的人,大是大非面前她自有明断。”
陈昌被说动了,答曰:“殿下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下官也豁出去了,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好!”纪王笑道,“那就有劳院判了。”
“来,”太阴倒了三杯茶,分别递给纪王和陈昌,“奴家以茶代酒,预祝二位马到成功。”
三人相视一笑,将杯中秦牙茶一饮而尽。
看着纪王得偿所愿的笑容,陈昌若有所思的表情,太阴不禁心中得意。
她默默地对不在场的孟白说:婆婆,你交代的事,奴家可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看骗子的了。
第6章 太子府里多事端
离国锦太子,乃离皇嫡长子,三岁开蒙,五岁习武,七岁便上金殿旁听政务,十岁既能将离皇交托的奏折批复得头头是道。其人品也无可挑剔,从不耍性子,不苛待奴仆,乐善好施,又与民亲近。
上至离皇,下至黎民百姓,无不将离国未来寄托在他的身上。
如此人物,自然要有相当的女子与其相配。锦太子十五岁时,离皇和皇后精心挑选,为其选了礼部尚书之女,迎娶进太子府,是为太子正妻。
成婚多年,太子夫妻俩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感情甚好。这太子妃性情温和,识大体明是非,将太子府管理得妥妥当当。太子忙于政务,对她也很是放心。
但外人不知,近年来太子妃对太子的作为颇有些微词。
若问太子妃对太子有什么好抱怨的,这首一桩就是朔月公主。
太子妃皱紧眉头,手握着笔的力度越来越大,手指都开始泛白,她告诉自己要一心翻阅面前的账目,但窗外传来的惨叫声却不允许她置身事外。
“娘娘,”贴身侍婢竹青知她的心事,“还是别去了,不然……”
“不然如何?”太子妃放下笔,“这里是太子府,我是太子妃,府内一切事务均应由我做主。她朔月公主凭什么打骂太子府的下人?”
“太子殿下交代过……”
“殿下交代过又如何?”积压了许久的怨气,这会儿一股脑直冲脑门,太子妃站起身,往屋外走去,竹青连忙跟上。
竹青是自小陪着太子妃长大的,对太子妃的性情很是了解。别看太子妃平日里温顺好说话,但一旦被逼急了,发起火来也是很厉害的。
屋外花园内,一个小丫头双膝跪地,浑身上下满布血痕,紧咬嘴唇受着上方落下的无数次鞭打。按规矩,奴婢受罚,不管多疼,都不能出声。起初那十几下抽打,她忍住了,咬破了嘴唇,默默吞下血水。但是处罚的人,越打越重,越打越多,她实在忍受不了,才叫出声。
“叫?你还有脸叫?”绿芽一边抽打一边骂道,“把公主的裙子弄脏了,你还敢叫?你这个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