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发髻,里面放着一瓶迷药,是孟白交于他的。
“没人会检查你的头发的。”孟白如此说。
真是诡计多端啊。温宋一边感慨,一边将这迷药洒在桌上的点心里。
这会儿刚过换值的时辰,两个时辰后下一拨护卫才会来。这里又很偏僻,无事没人会过来,如此温宋便有两个时辰可以行动。
“小方,”他敲敲门,“我这儿有些点心,没吃过,给兄弟们分了吧。”
他将点心递到为首的户卫面前。
“这……温盟主,小的们公务在身,不便……”
“哎,就一些点心而已,兄弟们辛苦,每每过了饭点才能换值。权当充饥了,赶紧拿着吧。我不爱吃甜的,别浪费了。”
温宋抓住小方的手,将碟子塞到他手上。小方不好推辞,便接下了。
温宋笑了笑,转身回房,关上了门。类似的事,他做过很多次,故而此次没有引起护卫们的怀疑,只待一炷香后,护卫们昏睡过去。
算好时间,温宋再次打开门时,四名护卫皆已靠在墙边酣睡,他轻轻掩上门,跨过小方斜倚的长剑,走了出去。
“唔,三楼东侧。”他从迷药瓶中掏出一张折得甚小的地图,那是孟白画给他的,按照地图所指到了要去的房间。
孟白嘱咐的很仔细,需在指定的时间去这个房间,才不会被人发现。
这里会有什么呢?
温宋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十分普通的住房。外间摆设简朴,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字狂草有劲,龙飞凤舞,画清新秀雅,水墨飘香。
看来这房间的主人文采出众。温宋如此想着,迈进里间。
里屋没有多余的陈设,一桌三椅一床。床上虽铺着细软,但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梳妆台上放着女主人的胭脂盒与木梳,应是许久未使用,胭脂皆已干涸。
温宋沉思了片刻,匆匆走回外间,凑近字画看了看落款。
常墨。
这不是盘阳老人的长子,常瀚与常月的生父的名字吗?
难道这里是常瀚双亲的房间?
如此,孟白要自己取的物件越发让他感兴趣了。
温宋再进里间,按照孟白的指示,将床褥揭开,轻轻敲了敲床板。
咚咚。靠近床头的一处发出空谷的回音,没错,就是这里了。
他取下发簪,嵌进木板的细缝中,翘开,露出一个小密室,内里放着一个匣子。
应是此物了。他捧起匣子,打开瞅了一眼,便满意地收起来,往回走。
四名护卫还在酣睡,温宋笑了笑,再次跨过小方的长剑,走进房间。
他刚关上门,便听得外面响起一片铃铛声,随之而来的是人声吵杂。
“温盟主!”小方猛地推门而入,惊慌地看了看温宋。
屋内的人还在,正坐着喝茶。
温宋笑着问:“怎么了,小方?外面出什么事了?”
小方松了口气,回答说:“没事没事,您好生坐着,别出去。”
“有你们在,我哪儿都不去。”温宋笑着安慰他,“我也哪儿都去不了。”
小方点点头,转身离开,继续守在门口。
温宋很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孟白来了。
接到秋秋的飞鸽传书后,孟白并没有感到吃惊。
盘阳老人是何等人物,她很清楚。她也曾授意温宋在合适的时机可向盘阳老人透露自己将造访盘阳老府的消息,不过当时她未曾想到要利用秋秋。
因此当接到秋秋消息,说常瀚在找密道图纸时,感到些许意外。但是这并不打紧。
常月天性洒脱,不拘小节,故而当年改造密室时,并未完全按照图纸进行,真正的密道只有常月和如今的孟白知晓。
只不过时间提前点,更为保险吧。
于是她提前了两日进密道。
入密道很顺利。因为常月做的最大改动就是换了密道的出口。
常瀚拿着地图,将人手安排在密道原本的出口,岂知那里早已被封死。孟白则带着人从山的另一边,新的出口堂而皇之地进了密道。
密道错综复杂,盘踞整个盘阳老府的山体之内,里面甚至有十来间密室,供府内老少休憩之用。即使派上十来名护卫,都只能看守十分之一的密道,因而孟白等人很容易便躲过了密室内的防卫。
关键是入口。密室入口百年来未曾变过,一直就在修齐平府的家眷院中,地点就在落木苑的书房。
所以这里对于孟白来说,是刻入骨髓的了若指掌。但同时也给常瀚排兵布阵增加了困难。
“本宫不喜欢这么多人!”
一时间忽然多了数十个护卫在周边,朔月很是不悦。自小在密切保护中长大,朔月不是不习惯被成批羽林卫保护,只是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冷清风独处,周遭若有这么多人看着,实在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