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秋无语凝天:“大哥啊!你拉我干嘛??本来没事的,前提是你没扑上来的话。”
江梓寒愣愣地笑了两声,忙站起来顺便拉了他一把。
林子秋的手刚刚撑了地,沾了污水,脏的紧,无奈地在裤子上抹了两下,然后抓住了江梓寒的手腕。
太阳早已经下山了,连最后一抹余辉也消失怠尽。
借着渗出来的点点星光,端详了两眼江梓寒的手背。毫不意外的,他的手不是很白,却是意料之中的骨节分明,就是在骨头的地方破了些皮,渗出了几缕血丝,混杂着污水泥垢,却意外的和谐。
莫名的有些躁热,即使是吹着凉风,也无法缓解,只想执住这只手,一点一点将这些血水噬尽……
不自然的滚了滚喉结,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抓起自己白衬衫的一角,将这些伤口擦拭干净,布料意外的柔软,轻柔地覆在手背上。
江梓寒轻轻地抽了下手,没抽出来,不由得失笑说:“我的大少爷!您的洁癖呢?!不脏吗?”
闻言,林子秋绽放出一个笑容,放下衣角,恶劣又趣味地在他手背上吹了口气,转瞬即逝:“可不是真脏呢……”说着在他手边轻拍了下。
酥酥麻麻的感觉跃上手背,手心似乎还残留着些余温,却被一掌挥散。
江梓寒吃痛,皱了皱眉头,瞥了眼他那又湿又脏的衣角,抿了下嘴角,唇齿相磨后叹了口气。
天早就黑透了,林子秋预料错了,今夜的夜空没有明月,有的只是无尽的黑夜和两束星光。
天上如此,人间反之。
从护栏后向远方眺望,千万家灯火闪耀,每栋教学楼的高灯早已亮起,暖黄的白皙的光,从四面方涌射过来,打在他们的身上。
所以,即使你站得再高,也得沾沾这人间的几缕烟火气。
林了秋长了记性,俗话说的好,吃一堑,长一智嘛。
他半边身子搭在墙上,靠着墙壁晃啊晃。江梓寒则站到了护栏边上,望着远处,良久后又望向身边的人,如今可真真是,只此二人。
“你别站哪儿,往后去点。”林子秋朝他喊了声,眉眼间有一些惶惶不安。
后者见此,了然于心,轻笑了声调侃道:“你怎么什么都怕啊,又是打雷又是恐高的……”他侧过半边身子倚在护栏上,林子秋看了都心惊。
林子秋依然是晃啊晃,晃啊晃,洁白的脚环裸露在空中,晃得江梓寒的心都跟着晃。
他听到少年说:“嗯,我怕的东西多着呢,不过我得意中人会保护我的!”
江梓寒今天可能脑子不在线,愣是会错了意:“你有喜欢的人啊?”
林子秋没有反驳他,只是凝望着远方,他说:“好冷。”
虽是前言不搭后语,江梓寒节下意识地抓过他的手搓了搓,往上面哈了口气。
冰冷的手指遇上温暖的热气,暖与冷相互碰撞,激起一阵阵冰与火的浪花。
谁都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现在的情形,本也是焦灼难分的局面,但消失已久的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
林子秋跟劫后余生似的掏出手机要接电话,垂了眸子掩盖眼里的慌乱。
“嗯。”
“是。”
“知道了。”
“好。”
“嗯。”
几分钟后结束了这通电话。
“回去吧,明早还得晨跑。”林子秋把手机揣回裤兜里,率先走出天台。
江梓寒抬手蹭了下下巴,没说什么,追了上去,同他并肩回去。
旧城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城市,若是下雨,那定是阴雨绵绵,长久不绝,但若是下雪,却又是随心所欲,似搞突袭一般,一会来一会儿走的,行踪飘忽不定。
第二天,老祁思虑了再三,还是找了林子秋,想跟他谈谈。
对于他而言,他了解江梓寒,所以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为江梓寒担心,顶多会担心担心他的住处什么的。
但是林子秋不同,他才转了一个学期不到,他们还不够深入了解,不知道对方想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得花些时间去谈谈。
“咳,想喝什么?”老祁拉开小冰箱问了句,林子秋坐在靠椅,闻言想了一下:“嗯维C……算了,可乐有吗?”老祁抽了罐可乐给他。
“您也喝这些?不总说有害健康吗?”林子秋失笑,接过还泛着冷气的可乐,拧开灌了一大口。
“你们这个年纪,白水肯定喝不惯,总找人聊天,不得常备着点。”他用的是聊天这个词,那便就是聊天。
想了想老祁的性格,可不是每个人都想找他聊一聊。
“也是,那我们聊啥?”他自是知道老祁要说什么,但自己不好开头,便先抛出话题。
“那我们先聊聊你对这儿的感想吧,对洛水一中的感想。”他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镜,不经意间碰到耳角一缕白发,也不过才四十七岁,都有白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