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仔细一想,两个都没娘,那在这哭个什么劲儿?
团子不好把刚才的事情公之于众,就揉揉小鼻子:“燕归哥哥觉得糖糖是坏糖糖,不想让糖糖做妹妹。”
众人:“……”
殿下,怕不是你哭傻了吧?
但是殿下说了,那就是燕归的错!
千双:“萧少主你怎么能这样呢,小殿下还小,坏就坏了,坏妹妹总比没有妹妹强。”
燕归:“……”
信你个鬼!
唐姣:“萧少主你细品,仔细品,其实坏一点的殿下,更有味道。”
燕归:“……”
什么味道,团子坏了发霉的味道?
鱼姬:“主人是绝不可能坏的,你要坚持这么认为,就是你坏!”
燕归被摁头承认:“……对。”
众人异口同声:“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萧少主表现不错,得了以殿下为首的众人的谅解。
燕归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哭得花猫脸,又笑成弥勒佛的团子:“妹妹开不开心?”
“唔,开心叭。”
团子不好意思地擦擦小脸小鼻头,扭扭扭地扭上了小马车,大眼睛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了宫,她也没去宸月殿,直接拉着燕归跑太医院找步辰,特意寻了间偏僻的屋子。
步辰进来的时候还摸了摸手里的银针,特别温柔可亲地问:“小糖糖终于想通了,要神不知鬼不觉处理掉这个小崽子了?”
燕归:“……”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团子赶紧摁住痛下杀手的爹,把昨晚被调换的信,以及崇文馆里的红袍说了一遍:“糖糖不是故意要瞒着爹爹们的,他说不按他说的做,会伤害糖糖身边的人,所以才自己一个人跑过去哒。”
“不怪小糖糖,是爹爹们没有照顾好你,怪爹爹们。”
步辰拍拍她的小帽帽,然后转身吩咐徒弟:“把小谷主的话转告给皇上,请禁军戒严皇宫,崇文馆和将军府附近。”
“是。”
等徒弟离开,步辰检查了燕归的脉象:
“少主的脉倒是没有几个月前那样凶险了,或是前些日的鬼珍珠起了作用,也或者是那药丸子确实能抑制少主的疼痛。”
一把写写画画的团子捧着一张纸走了过来:“那颗药丸,糖糖闻过啦,只认出几种药草呢,神仙爹爹听着哦。”
她吧嗒吧嗒说了五六种。
步辰没觉得不对劲:“都是些压制蛊毒的辅药,重要的应当是引子,不然他们不会这样逼迫萧少主吃下。”
燕归点头:“都是家务事,有劳步神医。”
“不客气,诊金结一下,王公诸侯三百两,朝臣富绅二百两,贩夫走卒一百两,若是我瞧着顺眼,诊金可以不收。”
燕归:“……步神医今日看燕归顺眼吗?”
“不顺。”
“那先欠着吧。”
说完,他面无惧色地出了太医院。
步辰:“……”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出了太医院的燕归一路直接赶回了宸月殿,燕灵在云湖边等着:“少主,聂主的口信传到了,红袍使被扣在了黑市,还在打听那药丸的事。”
燕归一笑:“浮安未免小题大做,吃就吃了,现在还死不了,他比我想活着。打听明白谢家的事,人就给玄墨吧。”
“少主不追究了吗?”
“怎么追究,回帝尊宫杀了他吗?”
燕归的眼睛浮起薄薄的黑雾:“我想活着,我要活着。”
燕灵的眼泪差点流出来:“少主,您这些年也太苦了。”
“可我这一年早忘了苦的滋味了,燕灵,”黑雾被清澈的笑意驱散,燕归按按自己的心口,“这里是甜的。”
燕灵抹了一把眼泪,转过了头。
云湖边,龟慢慢背着曦瞳在散步,鱼姬抓上来几条鱼,扔给树上正在用鲛绡给团子做小披风的唐姣,说要烤给主人吃。
唐姣嫌鱼小,骂他没出息,再捞几条大的上来,两个人吵得不亦乐乎。
柳树发了芽,桃树有了**,要是一直这样的春意融融就好了。
玄墨傍晚进了宫,顺便把红袍使的口供带来了,和细作被抓没有关系:“他就是来威胁糖糖给燕归用药。”
凤寒初冷笑:“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人命来提醒,以为朕会信?”
“再用刑人就没了,留着口气,苏轻云说要给谢惊云报仇的机会。”
凤寒初摆摆手:“后日谢惊云扶棺回乡,要怎么处理明日一并解决了,也算苏小三夸下海口给人个交代。”
好像这就是一场飞来横祸,谢夫人的死莫名被当了威胁的工具。
一条人命,一个孩子的三年光阴,只是为了一颗不起眼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