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别眉来眼去了,赶紧想办法解决啊!”叶景见二人看着对方都不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顾雪岭眨巴眼睛,歪头看向他,纠正道:“不是眉来眼去,我这是在催宣儿想办法了。”
宣陵嘴角一抽,盯着桌上玉简与战书看了好一阵,似是下定决心,道:“事已至此,只能去参赛了,能赢一场是一场。”宣陵神色一正,甚为严肃地看着顾雪岭。顾雪岭条件反射地坐直起来,不明所以地回望着他。
宣陵郑重道:“三日后比试才开始,这三日里师兄务必要跟我好好学剑,说不定能少挨一些打。”
顾雪岭呆了呆,反应过来后不可思议地道:“宣儿忍心看我挨打?”
宣陵道:“没办法的事,现在也只能临时抱佛脚,你从未与人对战过,难免会吃亏,提前训练好,到时就算是输,也输得好看点。”
顾雪岭憋着嘴,有些委屈地瞪着他。
叶景也是赞同的,扶额道:“确是如此。大师兄好好学,不准偷懒。否则到时候摔一跤便断胳膊断腿可怎么办?说不好还会伤了脸!”
闻言顾雪岭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那么可怕的吗?”
“你觉得呢?”宣陵反问。
顾雪岭将脸埋进臂弯里不说话。
叶景急得来回踱步,宛如火上眉梢,半晌后道:“事不宜迟,现在九师弟就开始训练大师兄,我出去打听一下今年来的筑基期都有什么人。”
宣陵难得赞同地点了头。
顾雪岭抬起头,语气幽幽道:“我才是大师兄吧?”
宣陵将他脸颊黏上的一根发丝拿开,“少数服从多数。”
顾雪岭郁闷不已。
叶景很快又走了,训练的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会儿外头日头正大,晒得厉害,宣陵也没那么不近人情,顾雪岭便要拖延到午后才开始训练。
顾雪岭有些不高兴,恹恹地趴在桌上,点心也不吃了。
宣陵见了觉得怪好笑的,可顾雪岭要参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看着时候还早,从陆微那里回来后,宣陵在顾雪岭面前反而放松了不少,问起他裴青青的战书是怎么回事。顾雪岭有气无力地跟他说了,仿佛要去比试对他而言有如上刀山下火海,不过说着说着,他说到池乐身上,因为池乐刚才跟他说了很有趣的一件事。
“听说咱们太渊师叔当年在这青云道场可出名了。”顾雪岭眼里光彩动人,语气里藏了几分小雀跃,“他第一次参加青云试剑时也才是炼气期,他师父一时兴起,叫他比试,太渊师叔一个炼气期还拿了筑基期的头名呢!”
第一届是筑基期头名,最后两场时太渊无极直接在道场上筑基,在当时可是人人称赞的天才少年,也是头一位以炼气期参赛的修士。
第二届太渊无极还是筑基期的头名,第三届太渊无极已然结丹,从筑基期首位到金丹期第一,直奔青云榜首,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天才。
数年后,太渊无极晋级元婴期。进展飞快。若是没有后来凌云霄的那些事,四十年前的论道大会,他是最有可能登上风云榜前十的人。
可惜这把绝世好剑在半道上被人折了。可太渊无极就是太渊无极,修为被废后短短五十年,他重新修炼至元婴期,并悟出自己的剑道。
顾雪岭为他骄傲又为他惋惜,道:“我真想看看太渊师叔当年的风采。若是可以,让他去参加十年后的论道大会角逐风云榜多好。”
宣陵也对太渊无极多了几分钦佩,却道:“师叔内伤严重,十年里恐怕无法痊愈,而论道大会门槛已是元婴期,要夺榜首难度很大。”
故而都说青云榜只是试剑,而风云榜论道大会才是真正的角逐场。
顾雪岭幽幽叹息一声,想着,眉头微微蹙起,“不过他师父傅云海原来早就破例让炼气期参赛过,有过前科,难怪会让我也来参赛。”顾雪岭不解地问宣陵,“可是我是四灵根,宣儿,你说他是不是就想看我出丑?”
“应该不会,他或许真的只是念旧情,想帮扶一下玄天宗。”宣陵目光深沉地看着顾雪岭。南宫清一直瞒着他的资质和真实修为,让他以为自己如今的练气大圆满只有练气九层,南宫清不说,他也不会贸然告诉顾雪岭。
只是古怪的是,七年前他见顾雪岭的修为已隐隐有练气圆满的征兆,七年过去了,顾雪岭的修为不曾增长过分毫,分明他也一直在修炼。
宣陵从未怀疑过南宫清居心叵测,他看得出来南宫清对顾雪岭是源自真心的好,并非装出来的。
有朝一日,顾雪岭知道他最是信赖的师父骗了他,他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