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知识点对方本来就知道,只是未曾表现出来,他实在想不到第二个可能的原因了。
这个问题其实称得上梦幻了,可随后他就听到了更梦幻的回答:“是。”
组长还没发话,另一边的一班班主任便率先出声了:“你既然本来可以考好,为什么非要考倒数?还是说你只有这一次能考好?”
江烬回抿起了唇。
时倦看了她一眼:“你认为我是抄的?”
女老师被戳破心思,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对方接着道:“学校的考试试卷一直是从题库里寻找改编才打印出来的,网上找不到标准答案。”
“我是第一名,能抄比我分数低的人上来么?”
女老师脸色瞬间涨红了。
组长挥挥手打断了女老师即将出口的话,拧着眉道:“那些题目,你真的都会写?”
时倦“嗯”了一声。
组长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你之前为什么要故意考差?”
时倦回想了一下原主的心路历程,缓缓开口道:“大概,考好了会有很多麻烦?”
组长的眉头已经成了了疙瘩:“谁那么无聊找你麻烦?”
时倦望着他,没说话。
年纪组长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的盲点,很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可能没有,两天不还有一个黄毛为了整他闹得全校皆知吗?
他干咳了一声掩饰:“可是考好对你自己难道不好吗?天天顶着倒数的名头也不好听不是?”
“第一名的确是好。”时倦轻声道,“可是太好了,就是怀璧其罪。”
年级组长怔了怔。
“毕竟不是谁都有能力顶着其他人或羡慕或嫉妒或仇恨的感情,平安无事地在学校生活那么久。”时倦看了身旁那人一眼,嗓音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至少曾经的我没有。”
人的恶意可以有多大?
这个问题恐怕淘遍过往千年,也没人能答得出来。
曾经的时倦就像一只落入泥沼的白鹤,家人,老师,同学,这些在一个人成长道路上予以人格塑造的叶片都落在他触摸不到的地方。
说触不到其实不准确,若是他愿意挣扎,其实也是可以抓住的。
可他不愿意。
因为他从来不是会拨开陈年的滥调,向周围人呐喊的性格,这直接导致他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选择藏拙。
可如今的时倦不同。
他不是他的化身那样孤苦伶仃的普通高中生,他也不可怜。
他足够强大,他可以从满是荆棘的环境里走出九曲阡陌,也有能力保护自己。
所以,他不会去刻意隐藏自身拥有的光芒,因为没必要。
第20章
其实很难说年级组长对时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看法。
叹息也好,怜悯也罢,可最多的,还是怒其不争的愤懑。
因为当初是他作为代表对时倦发出保送的邀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个人在十五岁以前究竟有多耀眼,而他们又曾经对其寄予了多重的期待。
可这一切到底还是在对方一日日的堕落中消磨殆尽了。
直到现在,那块满是裂纹的长剑,忽然抖落了一身尘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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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第一的更迭在整个年级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也仅仅只是波澜。
因为就在次日的表彰大会上,校方亲口证明了此次成绩的真实性。
只是那天过后,反倒是不知从哪里传出来另一个挺神奇的说法:时倦不是突然开窍,而是过往延续,因为他初中时成绩就非常好。
好到市一中曾以免除高中所有学杂费为条件,费劲心力,才将他从一众争相哄抢的高校中邀请过来。
这条传言一出,几乎半个学校的人尽皆哗然一片。
惊讶声有之,质疑声有之,阴谋论者亦有之。
只是无论学生之间闹腾得有多厉害,校方领导却再没出面说过什么:既不曾承认,亦不曾阻止。
渐渐的,众人也开始明白,学校不出声,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当然,反对的声音依然有。演变到最后,最普遍的说法变成了这种言论就是其本人为了洗白刻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有一个正当理由抢江烬回的榜首宝座。
对此,第一次听到这番说法的的曲阔懵逼了半天,没忍住,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谣言最初根本就是他们嘴里的江大学霸自己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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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周末之前,时倦被化学老师叫去进行了一番长谈,内容不出意外围绕着愈发临近的化学竞赛。
大约是看到了他那几近满分的理综成绩,化学老师抓着他到办公室考完了一张卷子,最后拿着对比的参考答案双眼放光地问道:“时倦,你有没有意愿参加这周的竞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