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您会直接死了。
系统默默把这话咽回去,赶紧道:【现在距离当初血族的继位仪式已经过去了二十五个月零三天。宿主, 您已经昏迷两年还多了。】
时倦很轻地眨了下眼:“两年?”
【棺材是气运之子将您放进来的,我没有了解过这个位面的矿产体系, 不过听他们说,它应当是有安魂疗伤养气的效用。】
系统道:【您这两年不吃不喝却还能活着,就是因为它。】
时倦安静地听着, 没插话。
【这段时间, 气运之子每天都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守在您身边的。算算看来,气运之子他应该……】
系统话音未落, 下一刻,高大的石门骤然“轱辘”大开。
古堡里没有开灯,只有脚步声愈来愈近, 过了片刻,颀长的影子被窗外孤冷的月光投到他脸上。
对上水晶棺材里那双大海一般湛蓝的眼睛,来人明显狠狠一怔,身形凝滞了半秒,方才小心翼翼地低下来。
“阿倦?”
时倦看着他,很轻地“嗯”了一声。
艾莱恩眸光晃了一晃,连呼吸都放轻了。
自从两年前继位仪式以后,他身上的气息比之从前更为凌然和锐利,原本好歹还是朵带刺的玫瑰,现在却是玫瑰没了只剩下满身的刺。
原本在系统的想象里,艾莱恩骤然看见自家宿主醒过来,问候,触碰,亲吻,或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怔然,甚至心绪翻涌之下更为疯狂的作态,总该有一个。
……反正,怎么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太平静了。
总让人忍不住想起传说中的风暴眼。
良久,血族冰冷的手伸入棺材里人的发丝间,从后面托住他的脖颈:“醒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倦安静了两秒:“没有。”
窗外的雪反射着冷白的月光,将房间的地面抹上苍白的瓷釉。
艾莱恩应了一声,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膝弯,直接将他从水晶棺材里抱出来:“我带你回房间。”
时倦如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也没有反抗。
一路穿过长廊,艾莱恩走进那间只有天花板被凿了壁的房间里,将怀里的人放到厚厚的被褥上,用毛毯将对方裹了起来。
热量的回归加速了体内血液的流动,时倦动了下渐渐恢复知觉的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之前的棺材呢?”
“放着占地方,就叫人搬走了。”艾莱恩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东西。”
时倦看着他的眼睛:“可你用过。”
他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对方就是被链条跟棺材栓在一起的。
“那个时候我的血脉才半觉醒控制不好,被拴着他们多一层保障。”
虽然那玩意儿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就是了。
时倦怔了一下。
他们多一层保障?
所以因为担心自己控制不了,特地给自己套一层枷锁吗?
可仔细想想,虽然艾莱恩之前对待自己的同族甚至血仆的确耐心极低且下手够狠,但每一次也的确都不曾取人性命。
“亲爱的,这两年你这一觉睡过去好不容易醒来,难道就打算因为这没用的事跟我浪费时间吗?”艾莱恩无奈似的叹了口气,轻轻地吻了下对方冰冷的唇,又很快移开,“说点别的。”
时倦想了片刻:“我本来以为最多睡几个月。”
结果一醒来,就被告知自己居然昏迷了两年多。
“几个月?”艾莱恩笑了一声,“亲爱的,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实力。”
“差不多。”
“那你为什么要杀安亲王?”
时倦沉默。
“阵石破裂,安亲王亡身死,连护法光膜都在它运转开时破裂了。”艾莱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亲爱的,你这动静是不是打算直接把古堡也拆了?”
时倦:“……古阵光膜有隔离作用。”
艾莱恩轻轻“噢”了一声:“所以你搭上昏迷那么久的后果,就为了进古阵里抓一颗心?”
“……”
“他碰你哪里了?”艾莱恩垂下眸子,“现在他死了,还记着么?”
时倦听着这么个走向:“我记他做什么?”
“当初在沃尔氏城堡,我看你可是看他看得都走神了,甚至和我说话的时候也要提到他。后来进古阵……”
时倦抬手捂住他的嘴:“闭嘴。”
艾莱恩不说话了,就是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红眸里盈着光泽,朦胧氤氲着什么看不清的东西。
然后,他低头亲了下他的手心。
“……”
时倦松开手,沉默地揉了下眉心。
艾莱恩:“亲爱的……”
对方后面似乎还说了什么,可时倦都没怎么听清。
刚醒时大脑中那股刺痛感越来越强,他闭了闭眼,不自觉将自己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