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的神色忽而暗淡,“多谢大人。”
于敏章道,“本官知道聂大人人手缺失,修建不易,便派了些人前来协助一二,还望聂大人莫要怪本官多管闲事。”
“多谢大人关怀,下官荣幸之至。”聂青连连道谢。
于敏章蹙了蹙眉,心道聂青怎么这般无趣,茶水不请一杯也就罢了,就连脸色也这般难看,甚至根本连话都不肯多说半句。
怪不得当年的首榜首名会沦落到青阳城去当一个小小县令!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听闻太守府内有一名仵作,本官那儿正有一桩案子想请这位顾仵作帮忙,不知聂大人可否借用一二?”
原来这才是他此行用意,聂青道,“敢问是什么案子?下官或许能为大人分忧。”
“小案子,不过是小案子罢了。”于敏章笑笑,“也不知这位顾仵作现在何处?”
聂青依旧沉着脸,“大火伤了人,顾仵作正在验伤。”
“验伤?”只有不是意外才轮得到验伤,否则只是疗伤和包扎。
聂青道,“大火起火点有军用火油的痕迹,下官怀疑,是有人恶意纵火。”
于敏章疑惑,“聂大人怀疑是军中将士所为?这是何故?”
聂青道,“下官自是相信军中将士,只是庆州城地处边境,难免会混进旁的什么人,若是非我族类利用我军物资造案,后果恐不堪设想。”
于敏章怒道,“竟有此事?岂有此理!庆州军中若当真混进奸细,本官定要将其挫骨扬灰!”
“既然聂大人公务繁忙,本官便不打扰了。”于敏章笑道。
聂青点点头,“多谢大人体恤。”说着他就要送于敏章,却被于敏章连连拦住,顾怜英正好路过,看到这副场景,“二位大人这是在作甚?”
于敏章道,“正好,顾仵作,本官正好要寻你,本官那儿有一起非常棘手的案子,还需顾仵作帮忙。”
顾怜英嘴角暗自一扬,“属下正好将昨日死伤的兄弟验完了,正要写查验案册,写完便随大人去。”
聂青却道,“怜英,这起纵火案错综复杂,我还有许多细节要同你相商。”
顾怜英道,“大人,属下去于刺史府上不过是验个尸,很快便会回来。”
“是啊,不过是协助验个尸罢了。”于敏章道,“聂大人若是舍不得,本官保证顾仵作验完便还了你。”
聂青又看了一眼顾怜英,却见顾怜英只是冲他点了点头,他知晓顾怜英自由分寸,但总也不放心。
自从发现那个庆州兵,他便与这个于刺史打过几次交道,上回还亲自去了一趟军中,虽军中表面看着十分正常,但聂青却觉得太过于正常了。
他正要深查,却被这位于刺史打断了。
那起大火又与军中火油有关,今日于刺史又这般假惺惺地来请顾怜英,定是不怀好意,所以他一直没给于刺史好脸色。
待到他们走远,他才将明月唤来,“明月姑娘,烦请你暗中护一护怜英。”
明月听罢,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刺史府内,于敏章将今早送来的八百里加急拿了出来,“殿下,京都来了消息,陛下病重。”
顾怜英双手环胸,微微一笑,“于刺史想通了?”
于敏章谄笑道,“下官只是个为主子办事的,哪里轮得到想通啊。”
“于刺史倒是通透。”顾怜英瞥了他一眼,“看来于刺史也考虑好了?”
于敏章微微一笑,“下官确实考虑了许久。”
突然他双手合十拍了几掌,眼神也变得凶狠,院中不知觉中又多了好些□□手,□□的方向直接指着顾怜英。
顾怜英微微蹙眉,“看来于刺史是不想同本宫合作了。”
“以下官对公主殿下的认知,公主殿下心怀天下,又岂会为了区区八年的时光而痛恨自己的生身父亲?”
正此时,有几人被几个黑衣人拎到了院中,于敏章道,“昨夜下官派人去报信,竟发现身后有几只苍蝇,也不知殿下可认得?”
顾怜英蹙眉,这几人正是赫连骜手下的斥候。
于敏章道,“殿下,合作也要有诚意才是啊。”
顾怜英眯了眯眼,“于敏章,你这是要杀了本宫?”
“下官岂敢!”于敏章道,“只是想劳烦公主殿下同下官走一趟罢了。”
“你绑了本宫,就不怕七王爷发难?”顾怜英道,“莫要忘了,七王爷手中也是有兵权的。”
于敏章笑道,“看来殿下依旧这般天真,七王爷手里的那点兵,早在一年前便已经被下官换了个一干二净,如今整个庆州城与青阳城,除了聂青等人是个变数,旁人全在下官的掌控之中,既然公主自投罗网,那便莫要怪下官物尽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