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许是天意弄人,柳和风的母亲也即天君伏川长女——先长公主伏柳,机缘巧合下,竟与魔界世子赤旬在魔界相识,二人志趣相投,而后更是无视神魔之别和两界积怨,很快便坠入爱河。
初一得知此消息,神魔两位至尊自是竭力反对,然而,那对恋人却情比金坚、矢志不移,终归还是私定终身,共结连理。既然木已成舟,两位至尊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这桩婚事。
自那之后,身怀六甲的长公主还几次三番往返天界,只为求得天君谅解。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的长女,天君态度亦逐渐软化。
可就在他们夫妻二人以为即将取得天君谅解之时,谁曾想,天界却突然向魔界发难,在弱水河畔陈兵十万,魔尊只得率魔兵迎战,神魔大战一触即发。
直至那时,世子夫妻二人还试图中止战争,先是世子奔赴战场力劝双方,可想而知无人听劝,战争仍是爆发。那时,长公主尚有一月方才临盆,听到战争爆发的消息,大惊之下动了胎气,那尚未足月的孩子便早产了。
随后,长公主亦怀抱刚出生的婴孩来到神魔战场,最终,一家三口在数十万神魔将士的面前,死在弱水河畔的神魔战场上。
说到这里,魔尊看向柳和风,欣慰道:“虽不知你母亲用了什么法子让你活了下来,但见你生得这般出类拔萃,什么法子都值得了,他们夫妻二人泉下有知的话,亦可瞑目了。”
柳和风面上似有疑虑,试探地问道:“敢问魔尊,您可知在人间伴我度过漫漫千年时光的娘亲是何身份?”
魔尊假意生气,皱眉道:“傻孩子,还不改口称祖父?”
柳和风却道:“您先回答我的问题。”
魔尊没办法,他现在对待这位失而复得的孙儿,那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略一思量,便先回答他:“神魔大战后,与踏雪一同消失的便只有你母亲的贴身女侍织英仙子了,想必亦只有她才会如此尽心尽力地护你周全了。”
刚才,云一鸣离去时,折回头与柳和风说过这句话:“你娘亲桃金娘的真实身份是织英仙子。”
柳和风这才向魔尊赤焰行跪拜之礼:“祖父在上,请受不肖孙儿赤裂一拜!”
闻言,两行热泪“唰”的一下便自魔尊眼中滚落下来……
☆、研制义耳
魔尊之孙、先世子赤旬之子赤裂幸存于世这件事,对于魔界来说,可谓千年难逢的一桩大喜事。魔尊心中高兴,便下诏召见一众魔藩藩主和两位副使,不日魔界众将将齐聚夜未央宫,届时再将这一天大喜讯昭告天下。
对此,柳和风倒是淡然处之,他那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与这两日忙得脚不沾地、慎而又慎的魔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不,柳和风这会儿正在他双亲生前所居的寝殿中,一派悠闲地研究着墨宝的独耳。
那通人性的墨宝得了魔尊的命令,不得不乖乖地犬坐于地,与对面盘膝而坐的柳和风,大眼瞪小眼地干坐了大半个时辰。
狗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撒水窝臭的道理?墨宝一泡尿憋得直吭叽,低声呜鸣着。哪知,柳和风仍是不放过它,一手握书、一手执笔在那本书册上不停地修修改改、画来画去。
立于一旁手捧砚台的广秀仙娥,望了眼柳和风手中书册,只见,已然画了满满一册的画,一只只鬼画符般的狗耳朵跃然纸上,她见墨宝直哼唧,柔声提醒柳和风道:“公子,墨宝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经广秀仙娥这一提醒,墨宝幽怨不已的呜鸣声方才入了柳和风的耳中,他自画册中抬眸,盯着墨宝,板着脸训起话来:“你哼唧什么?不识好歹的东西,小爷我……”
晕!怎么又自称小爷?!完了,他快成狗祖宗了。
柳和风偷偷瞥了眼广秀,还好她好似并未留意他的话。柳和风赶紧清清嗓子,继续训墨宝:“我这还不是为你好?我不把你的真耳朵研究透了,如何能为你做出一个以假乱真的义耳来?”
墨宝仿佛听懂了柳和风的话,吠叫两声,还拿一对前爪在他胸襟处扒拉好几下。
柳和风居然天赋异禀,理解起犬语来竟似毫无障碍,一脸明了地打一巴掌给个枣,轻轻抚摸墨宝的脑袋安慰道:“好啦好啦,我明白你的苦衷。”
他话音一顿,又摇头叹气同仇敌忾道:“过分!踏雪真是过分!它也不想想,墨宝你作为一条威武勇猛的魔犬,竟被一只瘦不拉几的灵猫咬掉了一只耳朵?这种事情传出去,定然会有损墨宝你在犬界的名声和威望,这让你以后还怎么在家畜家禽界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