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芯将写好的“答卷”走到江子时边上递给他。
江子时接过答卷，似乎答卷上还留着廉芯的手指的温度，一下子令他分不清让他感到坐立不安的究竟是手上这张纸，还是边上廉芯的体温。
必须把心思都收回来。
江子时在心里对自己说，努力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答卷上，拿起手里的笔开始修改。
十道题，错了三道。
“这三道是比较容易弄混的。”江子时怕廉芯沮丧，于是出言安慰。
廉芯听出了江子时话里有讨好她的意思，有些小高兴，“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话说得倒是底气十足。
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也很有底气。
只见廉芯飞速地将椅子搬到江子时边上坐下，坐在他边上看起资料。
江子时奇怪地看了廉芯好几眼，见她没反应，便问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坐到这儿？”
“坐在你边上，我比较有动力。”廉芯一本正经地扯理由。
“是吗？为什么我感觉你坐在边上，我会分心呢？”江子时真挚地盯着廉芯说。
廉芯趁机向着江子时凑近了自己的脸，“真的吗？我坐在你边上，真的会让你分心吗？是不是因为你特别在意我？”
他们之间的距离，能让江子时看见廉芯脸上的绒毛，廉芯扑闪着的大眼睛不断地拨动着他的心弦，让他一时之间竟讲不出话来，只能先用手掌推开她的脸，让两人之间的空气重新开始流通起来。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要抓紧时间认真学习。”江子时跳开一步，终于组织好了自己的语言。
“哼，江子时你真的很严格。”廉芯用鼻子出气，佯装生气。
*
夜幕降临，不知不觉中江子时给廉芯补习的时间远超过了一个小时。
“走吧，我送你去车站。”江子时站起来，找了间羽绒服套上。
最近降温，早晚温差大。
廉芯今天也穿了羽绒服，一穿上身，裹得像个小粽子。
两个“粽子”一道出了门。
江子时这边厢还在锁门，对门张奶奶家的门突然就开了，明晃晃的灯光透出来很是温暖。
张奶奶先是看到了在楼道口一蹦一跳的廉芯，然后才看到江子时。
张奶奶迷惑了：“小江，这位是？”
江子时有些局促地看着张奶奶，又看了眼满脸通红的廉芯。
“张奶奶好，这位是我同学。”江子时说。
廉芯赶紧笑着向张奶奶问好。
张奶奶在江子时对门住了好多年了，对江子时一家的情况也很是了解，平时她如果正好遇见江子时一个人进出门都会拉着他吃便饭。
今天，张奶奶开门也是为了叫江子时一起吃饭的。
“小江，今天小伟要吃火锅，我备了很多，你和你同学一起来吃吧。”张奶奶热情地说道。
小伟是张奶奶刚上小学的孙子，因为家里的年轻人都忙着上班，已经退休的张奶奶就经常帮忙带带孙子。
江子时看了看廉芯，询问她的建议。
等到廉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张奶奶拉进暖和的屋子里了。
“你们再不进来，我要冷死了。”
屋里开着暖气，张奶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红色毛衣和羽绒小马甲，在门口被风一灌就受不住，赶紧拉着离她最近的廉芯进了屋。
张奶奶的孙子小伟正坐在饭桌前咬筷子，从江子时和廉芯走进来到坐下的这段时间里，眼珠子一直滴溜溜地在他们身上打转。
“小时哥，这位小姐姐是你女朋友对吗？”小伟两只手放到嘴巴上作喇叭状，晃着双腿，对着江子时问道。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八卦吗？
廉芯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红晕。
“你不是说想吃火锅吗？怎么给你吃又不要吃？”张奶奶从厨房里端着两副新的碗筷走出来，一把碗筷放桌上，就拍了下小伟的脑袋。
小伟捂着额头，委屈地说道：“奶奶，锅里的汤还没烧开。”
“就你话多。”张奶奶从作为汤底的骨头汤中挑了跟大骨头放到小伟碗里，然后客气地对江子时和廉芯笑道：“你们放开吃，不要拘束。”
廉芯笑着点了点头。
锅一开，小伟就顾不上再八卦了，低头拼命地吃起来。
江子时之前经常来张奶奶家吃饭，也习惯了，他担心地看了廉芯一眼。
廉芯的吃相和小伟有的一拼。
看来是他想得太多了。
吃完了饭，廉芯本来想帮张奶奶洗碗的，张奶奶却说自己洗更方便，把廉芯和江子时哄了出去。
“小时哥，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小伟凑到江子时边上，不放弃地执着于问题的对错。
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