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每个日子,对他而言都不过是苟延残喘。
忘尘顿了顿又说:“老衲曾有幸见过那方子一面,都是极为难得的药材,怕是穷尽一生都难集齐。”
“已经集齐了。”在一片寂静的时候,纪临渊突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一时间难辨悲喜。
赵锦瑟侧头朝他看去,只见他的眸子里满是无助。
赵锦瑟对忘尘他们说:“你们安心在此带着吧,会有人照顾你们的。”
然后她便毫不避讳的拉着纪临渊的手腕,从屋子里离开。
走的时候还不往给他们关住门,毕竟一个看不见的,一个没胳膊的,关门这种高难度的东西,实在有些困难。
外面雪花飞舞,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银装素裹,看起来霎时漂亮。
纪临渊就一言不发的跟着她,似是丢了魂魄一般,任由她拉着自己在雪地里走着。
突然,赵锦瑟停下脚步说:“抬头,张嘴。”
虽然他这会儿失魂落魄的,但听到她的话,还是下意识的抬头张嘴。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那落在脸上,飘入嘴里的雪花,沁着丝丝的凉。
一下子就将纪临渊给弄醒了,他单薄的衣服在雪地里随风飘着,看起来既羸弱又飘逸。
他被冰到的一瞬间,还下意识的侧头看赵锦瑟,很是无辜的模样。
赵锦瑟只是问:“可清醒了?”
与他的不寻常想必,赵锦瑟总是那个看起来木然的,似乎对他们的发展不怎么上心。
其实并不然,她只是不大会表达。
若说她以前只是喜欢有些好感或者感动,可从宁度寺那日她说愿意等他,就代表着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会相随。
可这会儿纪临渊的模样反常,她看起来也是严厉的,并没有什么流于表面的担心。
第五百一十九章 疑问
好在对她的性格,纪临渊早已熟悉。
她这般模样,想必是担忧极了,所以想了这个法子安慰自己。
虽然脑子里还有些钝痛,可纪临渊却还是安抚的说:“不用忧心,我无碍,只是有些不安。”
雪花飘落在赵锦瑟的睫毛上,她有些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说:“不安什么?”
说着她还边往其他地方走去,轻车熟路的想找个地方躲躲风。
毕竟纪临渊不怕冷,可她怕啊。
往这一站,那冷风嗖嗖的往脖子连灌,脸都要被冻僵了。
她就像是在极地里艰难移动的企鹅一般,边走还得边听纪临渊说话。
纪临渊跟在她身后,觉得她这般有些好笑,又觉得她这般说不出的可爱与喜人。
原本略显沉重的心情,都得以缓解。
“原先我以为是陛下对我母亲无意,才会导致他令嫁他人。可倘若在她亡故后十几年后,陛下还惦记着复活她。又让我觉得,或许当时的镇江或许并非如此。”纪临渊的步伐略有些沉重,脸色看起来也不似往常。
赵锦瑟顿住了脚步,回头道:“不是所有的执着都源自长情,或许他是有愧于你母亲也未可知。”
纪临渊颔首,有些犹豫说:“往日里我总觉得是父亲过于放浪不羁,才导致母亲的悲剧。可如今这般,我反而有些不清楚,她嫁给父亲时是什么感受。”
如果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父亲的错。
那这么多年来,他是不是恨错人了?
心头的茫然就像是这白雪一般,似乎要吞没所有一般。
赵锦瑟看着他这个模样,有些无奈的伸手牵起他的手,柔声道:“这对你而言重要吗?父母之间的感情都是他们上一辈的,不管是纪大人还是先纪夫人,我想都是想让你过的幸福快乐才是。”
“倘若让他们知道,你因为这种事情而弄的郁郁寡欢,怕才是真的伤心了。”
她没有安慰他说她母亲没有喜欢旁人,只是说他父母对他的疼爱。
当一件事情难以对错去判断的时候,人能做的不过是跟随心去走罢了。
虽然这样有些像是和稀泥,但她带着热意的手,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他心头以及身上的所有寒意。
两人走到避风的地方,纪临渊交代下人燃了火盆。
赵锦瑟才一边烤火一边说:“你觉得柳随风说的韩王后之事有几成可信?”
纪临渊沉吟了下道:“大概有八成。”
原本在炉子前翻转的手微微一顿,赵锦瑟有些讶异的看着他,含笑说:“我倒是未想到,你会给了这么高的认可。”
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直白,纪临渊有些不大自然的撇开头说:“一码归一码,虽然我同韩英交好,但韩王后的举止实在奇怪的很。”
“说来听听。”赵锦瑟有些随意的说着,还将手给挪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