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一看,才发现是葛苇,不知什么时候钻到了她的怀里,趴在她身上。
头顶在顾晓池的下巴上,一蹭一蹭的,毛茸茸的卷发扫着,很痒。
“几点了?”顾晓池问。
“不知道。”葛苇说,带着一点点酒意。
“你喝酒了?”顾晓池又问。
“嗯,一点点。”葛苇声音慵懒。
“困么?”顾晓池挣扎着想起身:“我们去床上睡吧。”
明早再洗澡好了。
葛苇赖着不愿意动。
她就那样趴着,手指伸出来,捡起顾晓池肩头的一缕头发,把发梢在自己的指尖,来回缠绕。
“我重不重?”葛苇问。
“不重。”
顾晓池伸开双手,环抱住葛苇的腰。
葛苇带着醉意,一直在笑。
顾晓池真觉得葛苇一点都不重,像这样抱着葛苇,她可以抱很久很久。
葛苇又把顾晓池那一缕头发的发梢,从自己的手指上揭开,捏着,像捏着一根羽毛,在顾晓池的下巴上搔痒。
顾晓池也笑了:“你想干嘛?”
葛苇这人就算趴着,身子也不老实,随着搔痒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加上呼吸,顾晓池感觉有异样的温软,一起一伏。
顾晓池不知道葛苇是不是想勾引她。
她觉得自己摸不透葛苇,所以常常着这妖精的道。
有时候顾晓池以为她是在闹着玩,她却猝不及防给顾晓池来一下,让顾晓池脸红到脖子根。
有时候顾晓池以为她在勾引,自己凑上去,葛苇却一本正经骂她是xsp,又惹得顾晓池一阵脸红。
所以她现在索性先问问。
“不干嘛。”葛苇放开了顾晓池的头发,把脸埋在顾晓池的胸口:“不想干嘛。”
“就这样就好。”她声音压的很低:“抱一会儿,什么都不做。”
两人在沙发上静静的抱着。
正是不用开空调的季节,房间里连空调的声音都没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渐渐的,节奏变得同步。
“小朋友。”葛苇又这样叫了顾晓池一声,声音里已经带着点睡意。
“嗯?”顾晓池回应的声音也有点模糊。
“喜欢你。”
葛苇说。不知是清醒着,还是梦呓。
顾晓池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一点。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顾晓池发现两人就这样抱着,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急匆匆的起来刷牙洗澡,葛苇自己吹头发,顾晓池去做早餐。
匆匆在门口吻别,韩菁接了葛苇去片场,顾晓池自己坐公交车去学校上课。
中午的时候接到葛苇的电话:“下午的课上到几点?”
“四点。”顾晓池说。
葛苇说:“过来片场之前能不能回趟家?我有一本写了台词分析的剧本,忘家里了,晚上要拍那场戏来着。”
顾晓池说“好”。
顾晓池回家,在葛苇昨天用的包里找到了剧本,忽然看到葛苇的包里藏着一个很精巧的小盒子,左边是空的,右边是一颗巧克力。
就是她昨天塞给顾晓池的那种酒心巧克力。
不知是谁给她的一盒,原来总共只有两颗,她给了顾晓池一颗,又自己悄悄藏了一颗。
很幼稚,也很可爱。
顾晓池忽然想起自己昨天用巧克力包装纸折的千纸鹤,去卧室里找了一圈。
结果沙发上没有,沙发附近的地上也没有。
顾晓池来不及细找,只好暂时放弃,拿了葛苇的剧本匆匆出门。
赶到片场的时候,葛苇正在拍戏。
顾晓池自己也要去看看服装那边,就先从书包里把剧本拿出来,准备放在葛苇躺椅边的小桌子上。
“小心!”小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旁边小声喊了一声。
顾晓池吓了一跳,放剧本的动作暂时停滞。
小平从小桌子上,把一个什么小东西拿起来,很小心的样子:“别把这个压坏了。”
顾晓池这时才看清,那是一只千纸鹤。
用泛着七彩光泽的巧克力包装纸折的。昨晚顾晓池折的那一只。
小平说:“苇姐让我帮她看好这纸鹤的,她今天都玩了一天了。”
原来是这样。
被葛苇悄悄拿走了。
小平看着顾晓池:“你笑什么?”
顾晓池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顾晓池把剧本在小桌子上放下,又从小平手里接过千纸鹤,放在剧本上。
发型师这时过来叫顾晓池,既然顾晓池来了,就想跟她商量一下发饰的配色。
顾晓池跟着她走过去。
心里甜丝丝的。虽然今天没吃酒心巧克力,但嘴里的余味还在。
葛苇就是这样,给她一点一点的甜,塞满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缝隙,像惊喜。
顾晓池心里那隐约的寂寞和不安,就被那所有的甜,老老实实的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