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之前恩人害怕他的鱼尾巴,他多么伤心、多么委屈,那这会儿恩人跟他一样的,肯定也伤心、也委屈,怎么还反过来给他道歉呢??
余小小你没有心!QAQ
小家伙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再次去给余琅道了歉,并且诚恳要求余琅回屋来住,余琅便回来睡觉了。
但床上的气氛变得怪怪的……余小小像老婆扒着老公一样,卖力的撒娇、讨好,但余琅就硬邦邦、睡的直挺挺,不怎么理会他,没了白天投喂他时的笑脸和温柔,整个人显得无比紧张。
余小小还发现余琅的手指伤了,扎着一条创口贴。
以为是切菜时伤的,余小小还心疼,管东管西,说不能见水,不能动刀子,强行按着忙东忙西准备开业的余琅休息下来。
结果无意间看到余琅换创口贴,才发现那创口贴下的伤口并不是菜刀的割伤,更像是剪子之类的夹伤……
于是为了弄清楚余琅到底是怎么了,余小小开始装睡。
这夜,他像往常一样紧紧贴着恩人的身体,半趴着睡在少年身边,手臂攀住少年的胸膛,光溜溜的腿也不老实,把少年的腿缠住。
平时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这样的睡觉姿势有多撩自己不觉得,这会儿装睡,小家伙才渐渐意识到少年紧绷绷的胸肌有多结实,像岩壁一样,想在上面攀爬耶〃〃
腿儿也舒服~蹭蹭,一不小心蹭到了小怪兽~好有精神,于是贴过去打了个招呼。
“小、小小?”
少年浑身上下又紧绷了一截,嗓音干巴巴,余小小想给余琅倒口水喝,但他没有,他坚持执行着自己的解密计划,闭着眼,呼吸均匀,“睡”的很沉。
没过多久,他乱蹭的腿上,就缠上了一根不听使唤的尾巴……
余小小心头咯噔一跳,本来还有点紧张,结果余琅比他更紧张,赶紧轻手轻脚把他的手手和脚脚从身上搬下去,放平他躺到被子里,然后坐起来偷偷摸摸拆卸那条缠在他腿上的、不听使唤的尾巴。
拆下来后,火速逃出了卧室。
余小小躺在被子里睁开眼,猫着手脚摸到卧室门边上。
余琅逃的匆忙,卧室的门仅虚掩上,没有关,余小小扒开一条缝,凑着小脑袋朝外看去。
在客厅沙发旁一盏昏黄的灯影下看到了少年的身影。
少年正窝在沙发角落里……剪指甲。
“……”余小小万万没想到恩人会有这样的举动。
那兽爪子掌心有肉垫,还有长长的坚硬指甲,虽然擒拿和撕扯猎物非常方便,但不是干细致活的料。
余小小想不到该怎么用兽爪子剪指甲,就好比让他用鱼尾巴走路,那肯定是要跌跤的。
所以恩人的手指会有夹伤,是这么来的吧QAQ
“……余琅。”
小家伙小小的声音在夜晚里响起。
少年在沙发上浑身一震,立马扔下剪刀,抓过一旁抱枕把自己的尾巴盖住,然后两只兽爪按住自己的兽耳朵,转过一张惶恐的脸蛋,僵着表情朝他看来。
余琅:“……我、我以为你睡了。”
撞到少年的正脸,余小小才发现少年的脸上原来有很多难受的小情绪,是惶恐,是担心,是害怕,是明晃晃在昏暗灯影下生长出来的恩人的另一面。
除了温柔和兽性以外的第三面。
那是一种混杂体,外表看着像是可怕的怪兽,但内在是一头脆弱的小兽,偷偷摸摸不敢见人,好似那天去医院看望母亲的孩子,受了致命的伤,却只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被人发现了,还要逃跑。
余小小一直以为他已经把少年从那天的噩梦里救了出来,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并没有。
“没你陪我,我睡不安稳,就又醒了。”
余小小声音软乎乎的,边说边走到沙发这边坐下,把余琅捂耳朵的爪子捉下来,瞧着那锋利的长指甲,壮着胆子说道:“所以半夜不好好睡觉,就是为了来剪手指甲吗?是怕爪子把被褥抓坏了?”
“……不是,是怕伤到你。”
“怕什么,你不会伤到我的。你没发现自己的眼睛有多漂亮吗?”
余琅愣住,看着小家伙。
余小小也看着余琅,少年的眼睛很漂亮,是剔透的琥珀色,不是深红的怪兽竖瞳,他的少年其实已经学会了自我控制、保持人性,不会真的丧失理智再做出过分的事情。
他有信心,也应该给予少年信心才对。
干脆就把那只爪子捧起来了,另一手捉住剪刀,殷殷勤勤冲前面愣住的少年露出张笑脸,“不如我来帮你剪指甲吧?这样你就不用自己折腾,又伤到自己手了。”
“可是……”
“可是啥?我真的不怕,我真的不怕!”竖起了坚强的心理意志,不容恩人反对自己,余小小直接就上手了,力图用实际行动,温暖他少年心底最后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