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为她好。
却独独没有一丝在意。
一句句话砸进了宋心悦耳里,扎在她心口,分外难受。她鼻子一酸,差点便落下泪来,话已说不出口,只能闷闷回了个:“恩。”
判官见得了应答,心想自己好歹算是帮了她一把,心情略略好了一些,翻看起千年前的生死簿时也快了起来。
千年前投入洛水的女子数不胜数,而这件事情,恰又发生在他下地府之前,还被人抹去了一些信息,是以了解起来有几分艰涩。
粗略看去,至少还有十几名女子对不上姓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未入轮回,也未进过阎罗大殿。甚至连判词都没有。
亡魂入地府,皆由小鬼带至阎罗殿上判官面前接受赏罚,判词下过之后,若无刑罚,便可入轮回井再次转生。
而这几人,却是由小鬼带至阎罗殿上,判官未判一语,仅写了姓名,便再就没有后续。而循着这些姓名查去,却是查无此人。
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他想起刚入地府时,冥主便耳提面命,判官不可有任何错漏,上一任便是因为冤情上达天听,被判了个魂飞魄散,魂魄强行重聚之后还被关押在无尽地狱中消耗魂魄之力。
若是上一任的冤情是与这次的妖孽有关,那他便从这簿子中,再找不出答案。
明空曾悄悄告知他,那次冤情背后有隐情,若他翻查以前的记录时,瞧见什么不妥的,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够担当得起的,为免招来麻烦,冥主会清理掉那些不该与他们有关的东西。
既然没有文字记录,那么,便只能找当年的人一问究竟。
偏头一瞧,旁边的人已经睡熟了,判官赶紧又唤了小鬼前来,将生死簿还下同时叮嘱小鬼将第四殿的殿主明空请来。
第二日宋心悦醒来的时候,眼前多了一个少年,正盯着她笑,见她醒来,便打了声招呼:“正巧,我刚来你便醒了,我是明空。”
宋心悦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隐隐觉得这人身周气势绝非什么凡人,只能结结巴巴地打了个招呼。
“你、你好。”
那人却似不大在意她是否打招呼一般,转过身便拉着判官念叨:“找我来什么事情,如此仓促,你知道地府多忙么?”
判官颇有些无奈,将来龙去脉稍稍解释一番,果然见眼前此人神色越发冷峻。
从头到尾的听完,明空沉默了许久。半晌之后,才长长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尽惹麻烦”,偏头瞅一眼少女,道:“你自己小心些,我与他得到一旁说些话,这些你不能听。”
宋心悦点头乖巧地站到了辛家院子外的一处阴凉地,闲着无事,练起她两位师父教的术法来,既然她进展不算慢,那再加紧些练,日后,应当可以在遇到危险时自己便能解决。还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如此,至少也达成了她的初衷。
她一走远,判官心便又悬了起来,这几日她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虽然不知道那妖物底细,却也能保证她不会受到妖物的袭击。
见他如此,明空直接罩了个法障,将二人隐匿了起来,还令判官无法探知外面情形。
“那妖物直接出来怎么办?”这下判官直接急了,定魂珠于他而言,胜于一切。
明空凉凉道:“有现成的饵都不知道用,费心查什么千年前的隐秘,你是嫌判官这活做太久,不想干了?”
判官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是来告诉我答案的?”
明空凭空拿了把椅子在手上,放在屋顶上后,蹲在椅子上闭目修炼了起来:“还未到说的时候,若那妖物真与千年前那桩事有关系,我再告诉你不迟。此时一切尚未有定论,你也莫要多探勘隐秘。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最幸运。”
判官良久都未发一语。
明空也不是个喜静的人,此刻的安静便在他瞧来有些恼人,便又重新道:“我听冥主说了,你与慕白原本相安无事,却因为定魂珠一事闹僵了,虽然我与你相熟,慕白是老九教出来的,我应当偏帮你才对,可是此事我却得为他说上几句话。慕白争定魂珠并非是他脑子有病奉行什么老九老十挂在嘴边的善恶之道,他与你一样,也想让他们回来。只是,他知道得比你多罢了。”
“谁都比我知道得多。”这解释判官越听越觉得有些愤然,“为何偏瞒着我?”
明空摊手道:“我也不知道许多事情,只是,我毕竟去帮冥主狩过貘,是以有些事情知道了。也就比你多那么一点点。你多好,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像我们一般,睡了这么多年,筋骨都活动不开了你知道么!”